苏锦夏继续出言辩驳。
“再者,苏乐瑶何时失去千金身份了?我怎么记得满京城都传言我与她是双生胎?莫非爹娘打算张贴文书公布她的身份了?”
苏锦夏话落,全场皆是沉默。
众人的思维还卡顿在她上一句话过不去。
什么?
废丝?
那是何物?
侯府五公子苏屿墨眨着澄澈的大眼睛,没忍住第一个发问。
“何为废丝?是废弃的铁丝吗?既然是废的,那要它何用?”
苏锦夏没忍住嗤笑出声,忙不迭点头:“啊对对对,你并不需要那物!”
苏屿墨眼底尽是疑惑,怎么感觉自己被嘲讽了?
可是他没有证据,只得转头问向最博学的四哥。
“四哥,我所言有什么问题吗?”
苏问淮自然也没听懂言柒那句“鸟语”,但他乃“京城第一才子”,定然不能显示自己无知。
“没问题,五弟莫要多虑!”苏问淮给了弟弟一个坚定的眼神肯定。
苏屿墨瞬间自信了,腰杆都挺直了两分。
“够了!”
侯爷苏珩早已看够了这场闹剧,厉声喝止了。
他目光沉沉望向苏锦夏,“我只问你,为父的命令你到底是听不听!”
苏锦夏也看出那永安侯是真的要动怒了,如今自己人微言轻还是保命要紧。
只见她端正了神色,“并非女儿不遵父命,只是这比试名额之事,是长公主亲自指定女儿参加,女儿不敢违令。”
“若是父亲坚持让侯府换人,那便亲自去向长公主请辞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难以置信。
自打苏锦夏回归侯府,因她乃乡下长大行为粗鄙,向来没有千金**愿意和她往来,怎的能忽然结识了长公主?
况且,满京城谁人不知长公主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她为人一向高傲,轻易不与人结交,又怎的会为苏锦夏这个声名狼藉的侯府千金开口?
侯夫人江淑琼的第一个厉声质问:“你休要信口雌黄,那长公主与你素不相识,何故会为你说话?”
苏锦夏眼眸淡淡,暗叹着家人对原主竟然真的是一无所知。
三天前,原主曾去护国寺上香,恰巧撞见长公主下台阶扭伤了脚。因为原主在乡下时熟知这些跌打损伤的急救之道,当即为长公主做了处理,长公主因感恩原主相救之情,又得知京城遍传她胸无点墨、一无是处,这才想着给她个机会展现自己,挽回些名誉。
因为这个天齐国有着一项非同寻常的国风——
奉行女子以才为德。
此“才”并非品行德善,而是才华技艺。
在这个朝代民风开放,各家千金**都需有一项才华傍身,才会有人给**说亲,否则哪怕你是公主都嫁不出去!而等到二十五岁都嫁不出便会为家族蒙羞,必须去山上出家,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当时看书的时候,苏锦夏就不由得感慨奇葩。
啧啧……
什么世道,不嫁人都有罪。
“女儿所言句句属实,爹娘若有不信,大可亲自去长公主府求证!”
苏锦夏言之凿凿,且并无半分怯意,屋内众人大多相信了几分。
即便真的不信,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去打扰长公主的清净。
“即便如此,你也可以向长公主请辞,你无一技之长,相信长公主也定不会强人所难。”江淑琼不悦开口。
她暗忖:苏锦夏定然是自己不愿让出名额罢了,还非找那些个借口。
苏锦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女儿可做不出那等没有眼色之事,长公主一番好意,我竟非要不知好歹?”
接着她眉眼一转,又施施然开口:“爹娘和兄长们,若是实在看不得我,大可逐我出府,届时苏乐瑶便是侯府唯一的千金,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参与比试了。”
江淑琼震惊,似乎未料想苏锦夏竟会说出这番话,“你……你这是何意?”
这时,在江淑琼琼身侧的当事人苏乐瑶,眸色动了动。
她脸上浮现愧疚的神色,眼角竟似乎染上些许晶莹,“不,妹妹乃侯府血脉,尊贵无比,怎可流落在外?”
“都怪乐瑶,该离开侯府的人……应该是我……”
“妹妹,你别生气,姐姐并非要抢占你的名额,只是听说今年的才艺比试由皇后娘娘亲自操办,声势空前浩大,我那天无意间的羡慕之言被爹娘和兄长们听见,他们这才找你去商量的……”
“妹妹,姐姐不去了,你莫要再与父母和兄长们赌气了。爹娘年事渐高,我实在担心他们气大伤了身。”
苏乐瑶所言把自己择了个干净,既凸显她懂事大气,又彰显了自己关爱父母,顾全大局。
同时还能侧面彰显出,全家人对她的宠爱,激着苏锦夏盛怒之下做出更加行为无状之事。
一箭三雕。
果然,爹娘和渣哥们心疼的目光纷纷落到她身上。
“乐瑶,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处处被人欺负!”五公子苏屿墨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乐瑶你不必害怕,有二哥哥在,必不会让你受委屈!”二公子苏承允信誓旦旦。
苏鸿晖和苏问淮的视线也不约而同落在苏乐瑶身上,那眸中的心疼近乎要溢出来。
嗯,除了在外游历的苏家老三,所有渣哥们偏心站队一如既往地明晰。
然而苏锦夏所以这些偏爱自然不甚在意,对于苏乐瑶茶言茶语间的挑拨离间也并无半分波澜。
“你们慢慢哄你们的好妹妹吧,我便不奉陪了!”
苏锦夏对着上坐的渣爹侯爷盈盈一拜,“女儿还要回去为后日的才华比试做准备,就先告辞了。”
剩下的众人看到她潇洒离开的背影,一个个除了愤慨之外,心头竟似有些空洞之感。
侯夫人满脸怒容,“她这是什么教养!竟然这般目中无人!”
老大苏鸿晖也是一脸阴沉,“这是攀上了长公主硬气了,平日里她怎敢对爹娘这般公然顶撞?”
老二苏承允也是频频点头,“就是了,自打她回府用尽各种心机讨好我们,一副孝顺亲和之态,如今这才得了依仗便原形毕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