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市立医院,一片寂静。
林初雪来到脑外科,用手指敲了下服务柜台。
一名小护士疲倦的抬起头,林初雪礼貌笑道:“你好,麻烦帮我查一下,七年前的一位患者「张曼荷」,是刘主任给她做的脑动脉缝合手术,术后一个月病情加重,在二次手术时急需输血,后来情况怎么样...手术时她身边没有亲属。”
说话的时候,林初雪的声音哽咽起来,没有对语言进行梳理的她,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眼泪就要落下来。
尤其是那一句,“她身边没有亲属!”
七年来,她几乎每天都活在痛苦的悔恨中。
小护士揉了揉眼,声音沙哑地问:“请问,您是她的亲属吗?”
“我是她的外甥女,之前在国外,没能赶回来探望,现在回国找不到她跟她的家人,很是担心...”
小护士点了下头,“好的,我帮你查一下!”
鼠标在电脑上不停滑动,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小护士看着屏幕上的资料,轻叹了一下。
“不好意思,患者在七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林初雪眸色一闪,眼中有颗晶莹的东西滚落下来。
虽然她早已知道母亲离世,可当这句话亲口从医院嘴里说出时,她的心仍是那么疼。
林初雪将眼泪擦干,声音悲伤的问:“那么,请问她的遗体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因为她家属当时出事了,所以...应该没人料理后事...”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都说不出口了,又一颗灼热的东西从眼中滚落。
小护士同情地给她递上纸巾,“这样吧,我帮你问一下护士长,因为现在是晚上,主任医师全都不在。”
后事没人料理的情况很少,资深一点的医生和护士都应该有印象的。
不一会儿,小护士领着护士长走了出来,林初雪认识那个护士,是当年指认她跟他叔叔有染的那个护士。
她担心被认出来,转身赶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轻咳了两声。
因为已经很晚,护士长是打盹的时候被喊醒的,眼睛几乎没有睁开,打着哈欠说:“张曼荷是我负责的患者,去世后医院联系不上她的女儿,就通知殡仪馆将遗体带走的,不过,后来她的小叔子把骨灰拿走了。”
林初雪一句「谢谢」也没有说,形色匆匆的就走了。
冷风侵肤,这里的天气一如既往的寒冷,让她心生倦厌。
林初雪坐在车上,看着从霍司南办公室里取出来的骨灰盒,不禁潸然泪下。
那是爸爸的骨灰。
当年父亲被暗害后,研究院联系不上她和妈妈,就将父亲的遗体移交给殡仪馆处理,后来霍司南将骨灰领了回来,组织让霍司南将骨灰盒放在研究室里,并规定除了家属认领,谁也不能带走骨灰盒...
这是她用「生命」作为代价,接下艰巨的任务,才向组织交换来的秘密...
但是在履交易之前,她必须要把多年来的心愿完成,不然,她一辈子,心都会难安的!
因为,这一天,母亲等得实在太久了。
她站在墙角,按下腰带上的按钮,一条钩绳激射而出,紧紧抓住阳台上的栏杆...
若不是为了实现妈妈的心愿,她打死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不过回来了也好,正好可以帮妈妈出口恶气...
走在走廊上,就听到主卧室里传来暧昧的声音。
这个声音她最熟悉不过了,在这里的那十年,她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这个声音,而床上的女人不知换了多少个。
林初雪毫不客气,一脚将门踢开,靠着门框,眼睛扫着床上那对男女。
“林振涛。”
林振涛吓得魂飞魄散。
“你...怎么...还活着...”
林初雪冷笑道:“因为老天不让我死!”
林振涛擦了一把汗,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确定是活人后,才放松下来。
害人太多,怕冤魂找上门来,看来这些年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紧接着他走下床,一脸奸笑的看着林初雪。
“我才不管你是谁是鬼呢,既然回来了就给我上床,欠我那么多债还没还呢!”
林振涛说着就上前拉住她,令他没想到的是,看起来仍旧柔弱的林初雪,脚跟犹如扎地一般,纹丝不动。
要是以前的话,林初雪早就被他一把拽到床上去了。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等待他的是迎面低开的重重一拳,大牙被砸得飞出...
林振涛啐了一口血,捂着嘴惊悚地看着林初雪...
床上的女人发出杀猪搬的叫声,声音刚喊出一半,就被林初雪用被子捂住。
“想活命就给我闭嘴!”
女人连忙点头,卷缩在被子里。
就在这时,林振涛的拳头朝着的头狠狠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