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颖这时抓住了程时澈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没有事,程太太只是关心则乱,跟我道个歉就好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母亲就气急败坏地冲上去,大声喊道:“你做梦!”

她愤怒地想要打我,但被程时澈及时拦住了。

“够了!”

程时澈大声喊道,然后手臂一挥,把母亲推开。

母亲被推得跌跌撞撞,急火攻心,胸脯开始急促起伏,呼吸都困难起来。

“妈!”

我瞳孔一缩,惊叫着冲过去。

程时澈还在嘲讽:“我没用多大力气,你以为你是谁?”

他转过头来,仍搂着他的小秘书,冷漠地说道:“谁来都没用,姜诗尔,你今天必须给小颖道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我泪流满面地站在他面前,他惊讶地打住了。下一秒,他看到了跌倒在地、表情痛苦的母亲,他的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他慌忙放开握住江小颖的手,口中大声喊道:“打120!”

母亲一直都很喜欢程时澈。我们是青梅竹马,从我懂事以来,程时澈每顿晚饭都是在我家吃的。母亲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过去我还曾开玩笑说,她对我比对我儿子还要疼。她柔声说道:“你们结了婚,他既然叫我一声妈,你们就都是我的孩子。”

母亲说这话时神色温柔,我亲眼看到少年的程时澈眼眶红红。他是个孤儿,在亲戚家长大,我一直以为,他会懂得感恩。

医院里,医生表情不忍,“你的母亲已经确诊胃癌晚期,恐怕……没几天了,现在最好保持心态平和,情绪上不要有大的**。”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站在病床前,久久动弹不得。不会吧,她怎么会得这种病?她最近怎么都不怎么出来走动,打电话时听起来也格外虚弱?我忍不住哭出声来,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去医院吧,去大医院,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一定能治好的!”

母亲缓慢的、坚定的摇摇头。我知道,她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早已经疲惫不堪,现在听到我这样的消息,一定更加难过。可是,我不能让她看到我悲伤,我必须坚强。

父亲早逝,她一个人拉扯我长大,那时她身影那么高大,为我遮风挡雨,后来我和程时澈结婚,我以为她终于可以开始享清福了……

我看着她躺在病床上,心如刀割。

“我这一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她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

她说:“诗尔,和他分开吧,不要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抹了眼泪,咬牙道:“好!我和程时澈离婚!”

我话音落下,门口却忽然响起一道愤怒的男声。

“姜诗尔!”

男人步伐急促,猛地冲过来扣住我肩膀。

他说:“你给我把这句话收回去!”

他还说,“都这时候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无理取闹、这么任性?结婚这么多年,我没有犯过任何原则性错误!就只是因为和女同事一起外出办公,你就要闹离婚?”

程时澈表情难看,每一句都在苛责我。

我不懂,明明犯错的是他,怎么好像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