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柚整个人僵住。
直到护士小姐离开,她也半晌都不曾回过神来。
心目中五味杂陈,复杂的情绪让她整个脑子混乱不堪。
原本她已经铁了心要跟沈知行划清界限,那他现在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正失神之际,岑寒从外进来。
他脸上透着欣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看见岑寒,手术前的记忆回笼。
凌柚这一刻才意识过来,那时他神色的不对劲是何原因!
他早就知道!
凌柚眉头拧起,朝他问:“手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也巧,咱们很幸运找到了能做保全手术的医生,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跟你细说。”
岑寒演过那么多戏,蝉联影帝多年。
演技向来精湛,偏偏在她面前永远毫无演技。
凌柚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说谎。
“不用瞒着我,我都知道了。”
岑寒瞬间抬起头来,眼里透着震惊:“你怎么会……”
凌柚平静地看着他:“他在哪儿?”
虽然没提名字,可岑寒知道她问的是沈知行。
岑寒眼底闪过一丝什么,而后告知:“在隔壁病房休养,还没醒。”
凌柚点点头,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想想后扯起嘴角道:“看来我这情况是动不了的,麻烦你传达一下,让他醒来后来找我吧。”
岑寒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才哑声没忍住问她:“你今后是怎么打算?”
会跟沈知行和好吗?
他很想这么问,可理智让他及时止住。
凌柚眸色低垂,看不出里面是何情绪,她舒展一笑:“不怎么打算,走一步是一步。”
因为她发现,自己在这里所有的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
倒不如随遇而安,过得随心自在些。
岑寒愣了下,没有再多问,转身离开。
傍晚时分。
沈知行来到了凌柚的房间。
大量失血让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可他却恍然未觉似的,来到凌柚的病床前,看着她依旧完好的双腿,深深地松了口气。
“我推你出去走走吧。”沈知行先开了口。
凌柚并没有拒绝。
花坛里的观赏月季开得正好,香气恬淡。
在室内待了太久,偶尔呼吸到新鲜空气,凌柚身心舒畅不少。
片刻,她开了口:“谢谢。”
不管如何,她终究是承了他的情。
自己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如果是手术前,或许自己还会拒绝,可现在事宜落定,她没道理再去假清高。
凌柚这么平静又淡定,反而让沈知行有些不太适应。
分明她接受了他的好意,沈知行却总觉得她离他更远了些。
这种莫名的预感叫他不太舒服。
“等我身体恢复好,我接你直接回沈家休养。”
沈知行生冷地开口。
成功将气氛再度僵持下来。
凌柚看着他,唇角挂起无奈的苦笑:“沈知行,我想不通,何必呢?我们再在一起不过是互相折磨而已,你不爱我,我也已经放下你了,我们今后互相不打扰过各自的生活不好吗?”
“不好,”沈知行皱起眉头来,可到底怎么不好,他却又有些说不上来,只能冷冰冰地道,“我不想随便换掉习惯。”
习惯……
凌柚只觉可笑。
她不愿再跟他多说一个字:“算了,之后再说吧,推我回去休息吧。”
沈知行心口一窒,最终只深深看她一眼,没再多说,静静将她推回病房。
反正,来日方长。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花园的对面远处普通病房正站在一人,用望远镜将他们收入眼底。
长指甲几乎刻进手掌心,江语欣的双眼被嫉妒充斥,猩红不已。
在他们离开后,她将望远镜狠狠摔在地上。
凌柚竟然没死!
她怎么能还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