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钱飘飘洒洒地在空中飞舞，很快又飘落在地。

一张纸币飘到了我脚边。

冥币！

骇然的我差点两腿一软摔倒在地。

父亲给我还债的是冥币？

这事太可怕了，摊主夫妻也惊呆了，趁着他们不注意，我赶紧溜出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开门！开门！”

紧张的我忘了房东有门铃，使劲擂着他的大门。

房东骂骂咧咧地开了门，皱着眉问我有什么事。

“房东，你平时不是给人看风水算命吗？”

房东除了这些，平时还给人操办白事，听说这活儿特来钱。

房东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我一番把我让进了屋子。

“曾渊，这么晚了你敲我门有什么事？”

“房东，你有没有瞧出我脸上有黑气？”

小时听老人们说过，撞鬼的人都会印堂发黑。

“曾渊，这个月房租你拖了我好几天，现在穷得这样，你脸上不天天有黑气吗？”

房东愠怒地嘲讽着我。

我顾不上生气，也不敢与房东生气。

“房东，有没有可能会在隔壁人家门口捡到钱？”

“曾渊，你穷疯了吧？”

房东更恼怒了，诅咒似的道：“你要是死了倒真可能捡到钱。”

不理睬他的诅咒，我紧张地问道：“人死了会捡到钱？”

房东纳闷了，可他还是回答了我，毕竟这种玄乎又玄的活是他赚钱的门路。

“你家没祭祖过吗？祭祖的时候，要先请土地爷，然后在门口两边先烧上点纸钱。打发了孤魂野鬼，死去的家人才能安安心心地回家接受供奉。”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强家平时比较迷信，经常整这些活，我确实见过，只是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想起来了，小强家有个夭折的妹妹，就在十年前端午那天溺亡的。

小强家今天肯定又祭祀了，他家门口的钱应该就是房东所说的打发孤魂野鬼的纸钱。

我父亲怎么会捡到？

唯一的解释，大叔没有骗我，父亲真的遇车祸过世了。

父亲一直很严厉，可对我和弟弟也是很慈祥。

他成了鬼也绝不可能前来害我的。

我心里安慰着自己，惴惴不安地问房东道：“房东，为什么要给孤魂野鬼冥币？他们难道没家人烧纸吗？”

这玩意房东很专业，他一下子来了劲，居然还得意地给我递了一杯凉白开。

“嘿嘿，不是所有人死了都能投胎再世为人。有些冤死的，意外死的，或是没后人的，他们就没法投胎，鬼魂飘荡在人间。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很少见到乞丐了。可那些孤魂野鬼就像人间的乞丐，他们收不到纸钱又没法投胎，真的很凄惨。

哪家祭祀先祖了，他们就会聚向哪家。做祭祀的人家也会在门前化些纸把他们打发了。”

我急急地打断了他：“房东，那么刚死的鬼也会捡到这种纸钱？”

“嗯！刚死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师父以前说过，这时候的死鬼叫中阴身，直到头七那天，他们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

我额头沁出了汗。

父亲真的死了，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这一年来，父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所以他才会在刚死的时候第一时间前来找我了。

父亲一辈子忠厚敦实，在四邻八坊眼中是个大好人，按理说他即使死了也不可能取人性命。

虽然那两个祸害无数人的放债大哥死一万次都不够，可父亲哪怕成了鬼也不会轻易取他们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