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湖镇坐落在一个全国闻名的5A景区,附近的大峡谷和古村落吸引了大量游客前来游玩小住,夏天时的青山秀水更使得玉湖镇成为远近闻名的避暑胜地。
桑田的家便在玉湖镇上,暑假她在镇子南边的绿洲湖畔度假酒店当暑期管家。
酒店临湖而建,是一家大型度假酒店,夏天是这一带的旅游旺季,酒店爆满,工作人员紧缺。
桑田的邻居姐姐于月在酒店工作多年,从桑田前年高考结束开始,每年暑假于月都会提前打好招呼,把她招进酒店做暑期工。
桑田在京北医科大学读八年制临床医学,家里这几年经济状况不好,继母不愿意供她读大学,说养她到18岁义务已尽,她想继续上学得她自己想办法。
大学学费可以申请助学贷款,但生活费一直是桑田的愁事。她是医学生,平时课业繁重,上学期间不方便**,寒假时间短,只能暑假做做**。
小镇不大,桑田能找到的**无非饭店服务员或者酒店服务员。高考完的暑假,她在酒店大堂吧当服务员,一个月三千块,干了两个月,拿到六千工资;去大学报到时母亲给她转了五千块;加上奶奶和姑姑偷偷塞给她的零花钱,顺利度过大学第一年。
去年于月升为客房部经理,暑假把桑田安排进客房部当管家,基本工资四千,加上一些奖金和提成,一个月差不多可以拿到六千,再加上零花钱,大二宽裕了些。
酒店管家工作内容很杂,旺季工作时间也长,24小时待命,还经常遇见奇葩和无理的客人,但桑田很珍惜。
桑田亲爸亲妈很早离异,各自再婚,她跟着奶奶在玉湖镇长大,从小缺乏父母关爱,她有点敏感自卑。但因为要打工挣钱,平时在客人和同事面前她尽量表现的大方开朗。
今天酒店要接待一个一百多人的商务团,人员紧张,本该轮休的桑田被双倍加班工资吸引,主动申请加班。
桑田和同事吴小莉被安排在一楼大堂,负责前台接待,商务团人员虽然多,但都是流水线一样的接待程序,而且主办方也派了专职人员接待,两人搭配干活,倒也轻松。
桑田去休息区给客人倒茶,回来看见吴小莉歪着身子往前厅大门外看的入神。
“看什么呢?”
吴小莉目光仍然在大门外,“哇卡,大老板,又年轻又帅,暴殄天物啊!”
听吴小莉说,桑田也朝大门外瞅了一眼,主办方的一个工作人员正陪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大门外等接驳车。男人穿着深色衬衫西裤,双手插兜的站着,闲适得听着工作人员说话,背对这边,看不清男人的正脸。
男人身形俊朗,气质不凡,但每天进出湖畔酒店的客人形形**,桑田的好奇心已经很淡了。
她转头故意吓唬吴小莉:“经理来啦!”
吴小莉连忙收回视线,理了理仪容站好,过了一会发现大堂经理还在休息区招呼客人,跟本没留意她俩这边,她睨了桑田一眼。
吴小莉以为桑田怀疑她的判断,自顾自的说:“这个人是我们酒店老板的朋友,E区湖边别墅有一栋是他长期包了的,我师傅一直负责他那栋,去年我跟我师傅还进去过几次。”
吴小莉去年大学毕业进酒店当实习生,带她的师傅是湖景别墅区的高级管家。
“现实版霸道总裁,每次都不带正眼看人的!”吴小莉嘟囔。
“嗯。”桑田在电脑上核查客房信息,并没在意吴小莉说的话。
来湖畔酒店住的都是客人,有的住一天,有的住很多天,但总会走,她只做该做的事,不会去琢磨一些有的没的。大老板大领导也罢,散客穷游也罢,都只是过客。
晚上商务团主办方在宴会厅举办欢迎晚宴,桑田被安排在宴会厅门口当迎宾员,有人出来就面带微笑的问“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一般都是问卫生间在哪儿,或者吸烟区在哪儿,她只需要指引一下。
只是穿着半高跟鞋站了快一天,腿有些僵硬了,但想到双倍加班工资,桑田立刻精神十足。
按酒店规定,管家每周可以调休一天,但她休息也没有地方去,顶多在宿舍补补觉,不如美滋滋加班挣双倍工资。
桑田家的老房子在镇子的中心位置,是一个三层的小楼,前两年父亲在南方干不下去,和继母搬回镇子住,继母把一楼的门面收回来开了家小超市。
桑田以前的房间在三楼,但自从她去京北上大学,奶奶被姑姑接去县城养老,继母就把三楼整租出去了。继母说她反正以后在家住不了几天,不如租出去收点房租贴补家用,她休息回家可以在客厅给她按折叠床睡。
于月家与她家几十年的邻居,于月非常了解她家的情况,这两年每到暑假来临,她会提前帮桑田申请酒店员工宿舍,放假桑田回来便直接去住酒店宿舍。
这样还好些,不用回去看继母脸色,每天上下班还方便,半夜有客人找她,她几分钟就能赶到现场。
桑田盘算着如果每次休息都能加班,那她大三生活费会很充足,到时候可以买一部平板电脑看书看资料了。
她不怕累,酒店的活也累不死人,她只怕上不起学。
晚上八点多,晚宴接近尾声,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宴会厅,桑田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的送客。
对讲机里传来经理的指令,要她去茶吧泡两壶解酒茶,桑田领命。
这个活她天天干,很熟练。
她走去茶吧,拿了两个大茶壶,灌满已经烧开的纯净水,放两包花茶包进去,再丢几粒冰糖,搅拌均匀,冷却几分钟,拎过来让服务员端进去。
继续回到守门厅的岗位时,桑田瞥见对面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他用手肘支着头,像是有点不舒服。
在这里不舒服,大概率是喝多了,醉的。
于是桑田进宴会厅,把服务员刚刚倒好的解酒茶端了一杯,轻轻走到休息区,放在男人前面的茶几上,露出职业式的微笑:“先生,喝点茶,可能会舒服点。”
男人并不领情,听见声音只抬眼扫了一下桑田,又垂下眼皮半眯着,冷冷的。
看样子像是被打扰到了,桑田赶紧识趣的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