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他时,只有16岁。
洞房花烛夜,他没有与我圆房,给出的理由是我年纪小,他不忍我受苦。
我以为他爱重我,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
为他操持家务,将家中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外人眼中,我们伉俪情深。
婚后两年,他一向洁身自好。
同僚邀他喝花酒,他一概拒绝,还说家有悍妻。
一时传为美谈。
即便他在家中素来待我冷淡。
我也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的感情。
我以为他只是秉性清冷。
直到我年满18,他依旧没有与我圆房的意思。
我一个女儿家,生母早亡,父亲已逝,这种事情甚至不知应该问谁。
后来,我鼓足勇气学那些勾栏女子,治了一桌酒席,请他吃酒,席间衣衫半褪,坐到他怀里。
他却猛地推开我,问我从哪里学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让他觉得恶心。
我永远忘不了他当时看我的眼神。
三分鄙视三分憎恶,还有十二分的高高在上。
仿佛我在他眼中,是什么低贱肮脏的东西。
我又羞又恼,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拂袖而去。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理我。
明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只把我当空气。
甚至看我一眼,都要污了他的眼睛。
那个时候,我太年轻,根本不知道这是他训诫我的手段。
折损我的骄傲,践踏我的自尊。
让我成为后宅中只会自哀自怜,惟他马首是瞻的可怜虫。
那时,我不知道怎么办,每日只敢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
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出来,又给了沈旭一个耳光。
他捏住我的手,警告我,让我不要得寸进尺。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不成?”
我抚摸上他的脸,呵呵一笑。
“你打呀。你今天打我一下,明日我便会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探花郎凌虐发妻,发妻还是恩人之女。不知道官家喜不喜欢这个传闻?”
沈旭眼中怒火翻滚,但到底没敢动手。
我知道他不敢打我。
此时的他一心为了他的皇后娘娘往上爬。
他的名声容不得有半点瑕疵。
难为他低下头,竟伪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颊。
“可贞,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是听信了什么谗言。”
“你我青梅竹马,你当知我心中全是你。”
“我出身不显,走到今天,殊为不易。”
“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我一心仕途,为的也是你的尊荣。”
“你既是我的妻子,当为我打理好后宅,让我后顾无忧才是。”
沈旭生了一双多情的眼睛。
被他专注的看着的时候,很难不让人生出他眼中只有你的错觉。
如果我还是上辈子的苏可贞,想必他这样一番话说出来,我便是刀山火海也肯为他去闯。
可惜,那个苏可贞已经死了。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了的孤魂野鬼。
而他安抚我,也不过是因为既不能跟我和离,又需要我这个傀儡。
我抚摸上他的脸,又甩了他一巴掌:“可惜你这样生母私通生下来的***玩意,哪里配爱我呢。”
沈旭死死盯着我,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
但最终,他只是咬牙离开了。
我坐在大红喜被上,望着他的背影,满脑子都是置他和孟菡于死地的法子。
既然这么相爱,不让他们的爱情天下传唱,岂不对不起他们的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