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证上,一边是陆柒,一边是一个长相清隽、犹如妖孽般的男人,双眸深邃勾魂摄魄,正是新闻中让人趋之若鹜的裴尧。
调酒师看了一眼两人的结婚证,语调阴阳怪气:“哟。咱陆总什么时候这么有责任心了?结了还知道离啊?”
陆柒视线落到了孟静伊身上,耸了耸肩。
“这不是听说咱裴总最近又有新欢了吗?思来想去,我就这么一走了之,裴总以后万一收心了要结婚,还不得落个重婚罪?”
调酒师唏嘘道:“冷漠的女人,帮你老公找下一任挺有出息的!你们可真是盟约婚姻。”
陆柒觑了觑眼。
这的确是盟约。
半年前,她准备退休离开天娱,遁入空门,想让由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裴尧继任。
然而,董事会那边不同意,认为裴尧虽然有能力,但在天娱没有根基,不能担任总裁一职。
陆柒一犯浑,索性跟裴尧结了婚,由自己“老公”出任新任总裁。
而如今裴尧已经在天娱站稳脚跟了,她也没必要再持续这虚假的婚姻。
瞧陆柒半晌不语,调酒师又道:“话说回来,你跟裴尧在一起共事两年了,就一点真情都没有,只是师徒?”
陆柒淡淡一笑,看向了吧台一旁的鱼缸,敲了敲里面的鱼。
“我不老不死的活了都不知道几百年了,跟小屁孩动什么感情。再说了,就我这记忆,只比里面的鱼好一点,你想我记住谁?”
看着陆柒不过二十来岁的容貌,调酒师抿了抿唇,撒了一把鱼食。
“五年一刷新的记忆,倒是可以碾压里面的鱼。我跟你认识快五年了,是不是快要到时间了?”
陆柒点了个头:“算起来,还有半年。不过我失忆的时间一向不固定,可能会提前一个月,也可能会推后一个月。”
说着,陆柒看向了鱼缸里的小鲨鱼。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而她陆柒的记忆只有五年。
她不记得她具体活了多久,只知道,活了很久的她每五年就会忘记之前一切。
她就是这繁华城市中黑暗里的怪物!
也正因如此,她每五年就会换一座城市生活,无穷无尽的寿命累积出的财富地位,总是将她置于最高处。
这是她在京市的第五个年头了,差不多又要到了失忆时间。
所以,她半年前便卸任了天娱集团的总裁,闲来无趣去庙里待了半年。
如今回来,也不过是收收尾,把余下的债给了,拍拍屁股走人。
“滋滋滋......”
调酒师余光扫到了来电显示上,略带八卦的兴趣:“你一回来,他就知道了?这半年来,他都跟你有联系?”
“没有。”陆柒说得笃定。
半年前,她卸任后,裴尧从未跟她联系过一次,而她也没跟问过裴尧一次。
调酒师挑了挑眉:“哦,那还挺神奇。我可没把你回来的消息卖出去,他怎么知道的?难道心灵感应?”
“呵......”调酒师的话给陆柒说笑了,“屁的心灵感应!无外乎今晚包间里的人把我行踪泄露出去了,他现在真是长大了。”
“啧、啧!”
调酒师咂了咂嘴,越发八卦:“亲手养出来的小绵羊变成了大灰狼,你说没有动心、难道也没有擦枪走火的时候?”
听到此处,陆柒眸色暗了一寸。
唔......有一次......
她第一次遇到裴尧的时候——
那晚也如今晚这般夜色喧嚣,而她是在某个酒吧里捡到的裴尧,那时候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绵羊。
跌跌撞撞的撞到了她的身上,向她求助。
“......我被下药了......”
她当时喝得有些多了,略有些迷糊,浑浑噩噩的问他:“那你想怎么办?”
而他的音色低哑,温润的唇贴在她的脖颈,气若游丝:“我难受......帮我......”
陆柒听到了自己心跳漏了一拍的声音:“你......想我怎么帮?”
随后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他的手掌牵引着,落到了腹下的卡扣上。
最终,她鬼使神差的把他拎了回去。
——
而后,秉承还是有点公德心的陆柒,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他想要权势,于是,她把他留在了身边,将他捧到了天娱集团的顶端。
实话实说,裴尧这孩子,挺合她胃口。
有上进心、有野心、有手段,最关键——三天两头一花边新闻,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她也不用考虑为他负责。
简直就是,她这种没有记忆的渣女的绝配!
“咚!”
正想着先前的事,调酒师将一杯调酒递到了陆柒的眼前。
陆柒望着高脚杯中金黄色灼烧的火焰,满是金粉飘荡,微眯起了双眼:“什么东西?”
“纸醉金迷。”调酒师一仰头,将视线递到了平台上,散散道,“跟你这种顶级渣女绝配!”
陆柒看到孟静伊那桌,孟静伊跟乔娇交头接耳地,时不时看向她所在的地方,不一会儿,乔娇就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陆柒把玩起了酒杯:“看样子挺烈啊,就不怕我喝多了撂你场子?”
须臾,乔娇走到了陆柒的身侧,装模作样的搭话:“今天平台伊宝都包场了,你怎么会在这?”
陆柒看到乔娇浓厚的粉底下,掩盖不住酒劲上头的翻红,眼睛也是半闭半睁,人一喝多就容易忘形。
她打量了陆柒半晌,见陆柒不说话,自己悟了:“哦~该不会包间里的男人,正房找来了,你没地方混了吧!”
乔娇说着,突然凑了过来,指着孟静伊那一桌,小声道。
“我给你支个招。你看到那个老板没?S级新剧的投资人之一,他刚刚就在看你。你要傍上了他,要什么没有?”
陆柒闻言,挑了挑眉,看到孟静伊对面那满身肥肉的中年男人,一勾唇:“好主意!”
说完,她举起【纸醉金迷】一饮而尽,跟乔娇走了过去......
同一时刻。
一辆幻影停到了会所门口,精致的皮鞋踏出了后车门。
暗红的西装外套未扣,中间马甲只系了两颗明扣,衬托出了他肩宽窄腰的欣长身影。
男人未结领带,领口微敞,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将他的恣意轻慢展现得淋漓尽致。
经理又一次小跑了出去,迎上了男人,嘴里大喊着:“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