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芷兰愣了愣:“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颖没错过她脸上的细微神情变化:“请你喝喜酒。”
裴芷兰抹掉脸上的水渍,淡声道:“穆叔叔应该不想在婚礼上看到我。”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侧身离去。
一下午的训练,裴芷兰都有些心不在焉。
不得不说,宋颖对她的攻心术,一招致命。
晚上。
所有人都回了宿舍区休息,裴芷兰则坐在操场台阶上抽烟。
细长的香烟在她指尖燃烧,烟雾屡屡上升,映得她的脸庞忽隐忽现,如同盛开的玫瑰。
一阵脚步声响起,穆烈走了过来。
看到裴芷兰手中的香烟,他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下午的体能考核你排名垫底,明天记得把心思放在训练上。”
“知道了。”
穆烈听出了她的敷衍,垂眸看着她攥在手心的火柴盒,眸底情绪微微起伏。
“有些东西,该扔就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字里行间的一语双关,裴芷兰听得真切。
她仰头看向逆光而站的男人。
“那你呢,你都扔掉了吗?”
那些年她送给他的所有礼物,是不是已经不复存在。
穆烈眸光微动,正要开口被突兀的手机**打断。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抬眸扫了一眼裴芷兰,随即转身边走边接通。
“她在我这里。”
后续的话,被夜风吹散。
裴芷兰看着穆烈离去的背影,眸底闪过一抹痛色。
等了五年,好不容易问出口,她依旧没能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她抽出一根火柴,轻轻划动侧边的红磷区。
“呲——”
火光骤燃,顺着火柴梗一点点燃烧。
她没有点烟,就那样静静看着火柴燃尽。
捏着木棍的手感觉到灼烫,她依旧没有松开。
直到疼痛难忍,她才放手。
五秒,是一根火柴的寿命。
至此,烟消云散。
回到房间。
裴芷兰洗漱躺下,手机传来震动,是经纪人徐楠拨来的电话。
“这两天怎么样?”
裴芷兰语气淡然:“挺好的。”
“和穆烈也挺好的?”徐楠追问。
裴芷兰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
“他要结婚了。”
短短几字从她嘴中出来,带着晦涩。
徐楠被震惊到,半响才回过神:“那这些年你不是白等他了?”
闻言,裴芷兰心底不可抑止地涌上一抹涩意。
喉间有些泛苦:“不重要了。”
不过是她的独角戏,早已曲终人散。
徐楠也不好再安慰什么,只能将话题转移到工作安排上。
絮叨一番后,她蓦地想起什么,又说道:“最近……你爸在找你。”
裴芷兰呼吸一滞,垂下眼睑:“不见。”
早在那个男人抛弃她和母亲的那天起,他们便没了任何关系。
挂了电话,裴芷兰看着手机屏保上自己和母亲的合影,神情有些恍惚。
她抬手轻抚过母亲温和的笑脸,眼眶微微酸涩。
突然,鼻尖传来一阵湿意,透着铁锈气息。
裴芷兰慌忙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冲洗鼻血。
但血越流越多,染红了盥洗池。
很久后,才堪堪止住。
看着镜子里脸色煞白的自己,裴芷兰眼神微微空洞。
“叮”一侧的手机响起了闹**。
屏幕上闪烁着一排字:“吃药时间到。”
裴芷兰关了闹铃,点进去按了删除键。
随后,她从行李箱中翻找出一个撕掉标签的白色药瓶。
眼底闪过一抹挣扎,她将里面花花绿绿的药丸子尽数倒进了马桶内,一并冲走。
当等待到了尽头,她的人生也该落幕了。
回到桌前,裴芷兰拿出一张A4纸,提笔落下两个字——“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