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认真看着铜镜里现在截然不同的面貌,感受着自己闷闷的胸腔,虚弱的身体,有些忧愁的抿了抿嘴。
这样的身体,以后有的调养了。
衣服被熨好了回来,不仅变得平平整整的,还被熏了什么香料,闻着有种让人舒心的草木香。
姜玥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穿好了旧衣,这料子因为被洗了几次,已经有些深浅不一。
不过因为姜玥好看,这样的衣服也不成什么问题。
“今儿怎么穿了这件衣服,这好像是老太太去岁给你做的吧。”乳母王妈妈端着早膳进来,瞧见姜玥穿得衣服笑着说道。
姜玥被梨霜扶着坐在桌前,捏着帕子咳了一下,抬眸含笑道:“心里有些害怕,想着穿着祖母做的衣服,能安心一些。”
王妈妈听着有些心疼的看了姜玥一眼,把手上的早膳布开。
船上物资并不丰富,却也凑了三样清爽的小菜和海鲜粥,王妈妈还特意炖了一盅银耳百合羹。
姜玥只需要动勺子喂进嘴里,梨霜站在旁边会一直往她碗旁边的小碟子夹菜。
甚至只要姜玥想,她连勺子都不用动。
这种被伺候被照顾的感觉,让她有种自己是婴儿在吃辅食的错觉。
姜玥顺从又带着一点不自在的吃完了这顿早膳,又拒绝了梨霜让她在床上再躺躺的建议。
披上一件袄子,姜玥坐在了房间靠窗的地方。
她的面前放置了一个围棋盘,原身喜欢下象棋,喜欢弹古琴,爱看医书,是个爱好很多的小姑娘。
姜玥继承了她的喜好。
她随手布了一个棋谱上的残局,随意落子,用这种略带规律和思考的行为,安抚着自己即将去到陌生地方的焦虑。
别说原主一个十四岁小女孩了,她一个现代二十七岁的职场小牛马心里对完全陌生的盛京姜府都有点怕。
因为原身在姑苏的府里已经面对过很多勾心斗角了。
她的那些堂姐妹们,有时候为了一根簪子,几件衣服料子都能栽赃陷害,信口雌黄,用尽心机。
姜玥吸了一口气,不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毕竟是姜府特意来人接回去的,总是有用得到她的地方。
她只需要小心的在姜府生活下去就行,反正她不会跟别人抢什么簪子料子的。
大船快要靠岸了,姜玥戴上一顶帷帽,坐在桌前,看着王妈妈和丫鬟们收拾箱笼。
梨霜很认真的对着手里画了花样的册子点验物件,王妈妈捧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看着里头臻美的绣品赞叹。
“我们**的绣工不比那些绣娘差,也难为**小小年纪,如此坐得住,这才是闺秀的风范。”
姜玥笑笑不言,绣活是原主不喜的,只是祖母喜欢用她做的东西,久而久之就练出来了一些手艺,但和江南的绣娘比,那还是差远了,只是王妈妈偏爱而已。
“这是给母亲做的抹额,一个心意罢了。”姜玥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却感觉船舱一个摇晃,身前的茶盏被掀翻在地。
王妈妈手里的盒子也被打翻,抹额一下子盖在了地上,被茶水浸了个透。
梨霜倒吸一口凉气,王妈妈手都抖了。
两人小心翼翼提起抹额,都变得脸色难看起来。
“这下怎么办,**只准备了这个。”梨霜慌的都想哭了。
王妈妈使劲的想要把抹额捏干,但也只是给平滑的丝绸增加了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