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抱着闺女儿出门买发簪,
打算赠予月娘做生辰礼。
我都已经挑好了,精致的桃花簪,
配上我那人比桃花娇的月娘,
最是合适不过。
挑好发簪后,我跟思意归心似箭,
想快点看到月娘戴上桃花簪的好看模样。
可我还没走进家门,小厮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大人,夫人在街头撞墙自尽了。”
手中的桃花簪掉落在地,
我耳朵嗡嗡响,目眦尽裂地奔向街头。
“让开!让开!”
我不管不顾地推开人群,
却看到月娘衣不蔽体地躺在地上,
额头上还开了个血口子。
她没了呼吸,
脉搏也没了。
我撕开自己的衣物,
裹在月娘身上,
像只痛失幼崽的母狼一样朝四周的人群嘶吼,
“滚开!不许看!否则我戳瞎你们的眼睛!”
周边的声音嘈杂,
好像还有闺女哭着喊“爹爹娘亲”的声音,
我都听不清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月娘抱回府中,
“月娘,别怕,我们回家了。”
我弄来热水,一寸一寸将月娘身上的污秽擦拭干净。
我的月娘啊,二两银子就被爹娘发卖青楼。
这世间薄待了她,
可她从来没对不起任何人。
二两银,还生恩,
自此后,无家人。
她攒起自己的卖身钱,
用作自己的赎身银。
她靠自己还了爹娘生恩,
又自力更生挣得了自由身。
她沦落青楼又如何,
她比那些道貌岸然的骂客干净,坦荡!
轻抚着她身上多处的淤痕与掐伤,
我心里一一刻画下来。
我发誓,
我要让那始作俑者还之以千倍万倍!
我把自己跟月娘关在卧房,
交待谁也不许来打扰。
我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
纵容自己沉湎于爱妻离世的痛。
我最好的月娘,
她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家,
我进京赶考为的也是她,
可到头来……
满腔的恨意几乎要撑破我的胸膛,
“什么金枝玉叶?”
“哈……”
“猪狗不如的东西”
“我定要教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