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凌!”
姜承澈喊着我的名字,看了我很久,最后说了句:“离开北京,是正确的选择。”
“一路顺风。”
他转身就走。
像五年前‘死遁’一般一走了之,再一次将我一个人扔下。
可这一次,我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只是瘫软的坐在地上,望着幽深的楼道,久久没有动作。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好像崩溃了。
又好像有另一个灵魂在操控着身体。
我就像被关在身体里,看着‘我’将属于我和阿辙的那些情侣用品,一样一样全部砸碎,撕烂!
整个屋子很快变得满是狼藉。
碎掉的镜子里,也映出像疯子一样的我。
“虞凌!”
温瀚清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举着相框往地上砸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他,清晰的瞧见他眼中的同情。
“你来干什么?”
“姜承澈让我来看看你。”
他神情中没有一点惊讶,错愕,反而带着抱歉。
我看着,心里涌现出一个猜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温瀚清张了张嘴,最后点头:“你给我看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之后,我去找他证实过。”
我听着他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温瀚清看了一眼就得知的真相,我偏偏要反复试探,偏偏要连最后的体面都丢尽,才被迫承认!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
没等泪落下来,我抬手抹去后,问他:“所以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瀚清却说:“他要结婚了。”
我失聪了。
我一定是失聪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听见这么伤人心的事?
我死死攥着手,掌心被指甲抠出一个又一个青白的月牙,甚至隐隐有血丝。
“你确定吗?”
温瀚清叹了口气:“虞凌,其实从知道姜承澈的身份开始,你就该明白的:你们的这段感情就注定会无疾而终。”
“我们这个圈子,家族和地位是最重要的,没人能逃脱这条无形的规则,姜承澈也一样。”
“而你,无论是身世、工作还是前景,都配不上他。”
家族地位,无形的规则。
听着这两个词,我何尝不懂。
都说相爱能排除万难,可有的时候,只是因为不够难而已。
爱情,从来都打不过现实。
我被迫接受了姜承澈要结婚的现实,却还是想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
“姜承澈的……未婚妻。”
说出这句话时,我嗓子像吞了刀片一样,呼吸间都是血腥气。
“她叫岑知雪,家世背景和姜家不相上下,和姜承澈一样,她也没有顺从家里从政,而是开了一家自己的医药公司,资产……很多。”
温瀚清低沉的声音讲述着另一个女人的顺遂生平。
原来这就是门当户对。
我看着自己着逼仄的出租屋时,更加恍然大悟。
“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但我可以带你去见她。元宵那天我们约了去郊区放烟花,岑知雪也会去。”
听到温瀚清这话的时候,我其实第一反应是不想去。
懦弱也好,逃避也罢。
我不想在情敌面前暴露脆弱,即使岑知雪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可事情总要有个结束。
去见一面,就当亲手给这段像泡沫一样虚假的恋情画上一个句号。
我慢慢抬头,看向温瀚清:“麻烦你了。”
元宵这天,北京城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我和温瀚清到郊区的时候,正好接近零点。
空寥的封闭道路口,停着好几辆价值不菲的轿车。
京圈新一代的继承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站在车前谈笑风生。
我一眼就看见了被围在中心、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姜承澈。
他身边,一个黑长直发,温婉大方的女人正亲昵地挽着他手臂。
她就是岑知雪吧,他们看起来……好般配。
我无声赞叹着,心脏却猛地刺痛起来。
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了,温瀚清轻声问:“还好吗?要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