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报告知乎后续免费试读

更新时间:2024-01-18 20: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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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佚名的小说《暗恋报告》中,叶犹言唐顾林沈行舟是一位天才科学家。他的研究引发了一场超能力爆发现象,人类社会陷入混乱之中。叶犹言唐顾林沈行舟面临着道德与伦理的困境,同时也要抵御来自政府和恶势力的追捕。这部现代言情小说充满科技元素和道德考验,以及对人性的思考,道别之际,临别之时,总依依不舍地为下次作承诺,可谁究竟知道下次到底是几时呢?此情此景,又是在医院,过道的风和远处稀零的话……将引发读者对未来的深思。

宽阔的房间,两片白纱垂在落地窗前,室外投进柔柔的光线,干净而整洁。

推开实心红木门,中央是一张宽大的方形办公桌。

墙侧挂一只复古钟,钟摆缓动,光线折射,搁置残影于半空中,像止住时光针脚,拆线,缝合。

如同梦中的场景,恬适,平淡,却难以触及,虚无而遥远。

Dr.Shen按下计时表,放在桌角。

倒A型的漏沙一侧,流沙下泻,细微的沙声绵绵,如同揉一团泡沫在耳际,令人平静又焦灼。

他扶透明无框眼镜,银色的镜架延入耳后,束入及颈的长发中,双眼皮褶皱宽又平,衬一双精致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唇肉饱满,几分混血样貌,心窒的迷人。

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人,他启唇,声线平缓:"唐先生,很久没见。“

唐顾林按自己的眉心,头发凌乱,眼下乌青一片,眼白布满血丝,上眼皮带着微红的浮肿,声音疲惫又狼狈:“失眠一周了,每天只能睡着两三个小时......”

沈行舟打断他:“药不管用?”

“没用...”

锋利白纸翻动声,沈行舟看桌上一叠一指厚的报告:“做梦吗?”抬眼睨唐顾林,“梦见你外婆?阿妈?还是...”

唐顾林难耐地闭眼,隐忍痛苦,唇瓣张合,唇心起了白皮,抿嘴润湿。

他弓起手肘,将右手臂肘靠在桌上,指尖缝隙里眉心的皱扣地深,他回忆脑海中稀碎的片段,后脑因为不足的睡眠一阵阵疼痛,额头的血管一抽一抽地跳动,他断断续续地叙述:“都有,场景很乱,每次醒来就记不太清了...我睡得浅,一睡着就做梦,醒来只觉得心口发堵,不记得梦见什么。

“两三个小时的睡眠,醒来好几次,睡着继续做梦...”

唐顾林一面回忆,一面把头埋进臂弯,越埋越深,声音逐渐发颤。

沈行舟蹙眉,十指扣紧,忍不住出声叫他名字:“唐顾林。”

他仿佛恍然惊醒,满是疲态的目光对上沈行舟的眼,周遭亮堂,他瞳孔却蓦然地放大,起伏的胸膛和急促的呼吸,胸前绞动的手指因为过度挤压而泛白,几缕发丝的影子投在脸上,衬他面色憔悴而苍白。

沈行舟心惊,淡淡垂眸。

他师承名门,虽然年轻但也算得上是心理学界翘楚。

只是他接手唐顾林这个顾客虽已六年,却总感觉摸不透他心思。

手指间嵌的笔击扣桌面,轻叹,没办法,有童年阴影的人是很不容易打开心扉,只能耐心地旁敲侧击,慢慢来。

说题外话吸引他注意力:“我老师早说,你们这些搞艺术迟早都要疯掉的。”

他话落,唐顾林便自嘲般低笑,像只是应和沈行舟随口说笑的话,不入心,浅薄淡然。

顾自笑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地步入正题,低垂着脑袋,眼神无光,仿佛只是无意,随口一提:“最近遇到她了。”

沈行舟下意识想问是谁,但想起唐顾林的外祖母和阿妈早都离开人世,应当无需多嘴一问,只是他又转念想到自己最近在监狱里接了一个说自己见鬼的失觉病患,于是还是踌躇着问出口:“谁?”

还好,唐顾林说的是:“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女生。”

沈行舟松一口气,没有幻觉,情况不算太糟。

他于是握好手中把玩的笔,正色直起身:“展开说。”

......

陷入回忆,倦怠的皮囊下掩盖平静,内心轰然。

放手,不放手。

多年的落空结成茧,是破茧成蝶,还是落水随风。

精湛做工的怀表从手心坠落,勾着Coiy金色怀扣丝链在眼前垂下。

石子投入大海,飓风掀起浪涛。

有声音说,随风,随风,往事随风,记忆挣扎,忘不掉,放不下。

扭曲狰狞的画面,潮湿黑暗的楼阁,粉尘在三角窗透露的光线中散开,数千数万粒,飘浮,暗淡,隐匿在光的边沿,伸手摸不到,只触指满手的摩擦与干燥。

”吱呀“,陈旧木门被推开,外侧是腥湿的霉纹,内侧是脱水坚硬笔头的一道道划痕,因岁月辗转而模糊不清,刻字母亲,父亲的名,从熟稔到陌生,还有淡淡粗糙的简笔画小人。

三角窗投来的光穿过杂物投在半开的门缝,门缝间蓦然出现一位老妇人的身影,白光笼罩她眉眼细纹,她眯眸避光,脸上带着和蔼笑意,低首看朝自己怀中奔来的小男孩。

她悄悄把从门上解下的锁链放进口袋,铁链摩挲,清脆地响。

小男孩满脸稚气,五官稚嫩,右脸颊碰了灰,乌央一片,面庞饱满的弧度盖住他棱角,生涩的圆润,他抱紧妇人,声音里带了哭腔:“外婆。”

老妇人的手黢黑,因为年龄的增长而缺水干瘪,她轻轻抚摸男孩的后背,似安慰又似怜惜。

她蹲下身,膝盖的常年风湿带来一阵剧痛。老妇人习惯地忍耐,然后凑在男孩耳边,等他小小胸膛停止哭泣隐忍的耸动,便带着引导意味说:“顾林,咱们快长成大人啦,是不是?”

男孩把埋在妇人肩上的头抬起,眼里噙着泪,挤红了眼眶却不落下,他点头:“是。”

妇人的手抚上他的脸,循循善诱,擒一口方言口音:“你阿妈从前也讲咱们小林脑袋最灵光是不是?”

泪珠滚落,他抬首用力擦拭,揉红脸颊,仍说:“是。”

妇人赞许地点头:“那你听阿婆话,咱们学聪明,以后莫在你阿爸面前提起你妈妈,好不好?”

男孩终于忍不住,面庞表情从委屈到惊诧,回忆起自己在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山一般高大的男人面前问妈妈去哪。

声音细得像蚊。

细嫩的声音喊阿妈,被一巴掌劈破。

他学聪明,那就不叫妈,叫阿容,用稚态口音直呼全名,叫徐允容女士。

她去了哪?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她最疼爱的小孩?

男人的怒火如雷霆骤雨,化成力道,一巴掌呼在他后颈,拎起他衣领走楼梯,爬六层都不喘气。

还有力气使不完,扔他进阁楼,摔门,落门锁,动作行云流水,流畅得不行。

像他抱年轻**,推卧室门,带红脸年轻面孔双双倒上床,没有一丝迟疑。

男孩嘶吼,漆黑瞳孔带红肿眼白仿佛都要涨出来,鼻涕眼泪一气流:“凭什么!”

为什么不许叫阿妈,为什么打他,关他。

为什么那个曾经夜晚轻哼眠歌哄他入睡,说自己是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自一日清晨起便销声匿迹。

泼皮,打滚,耍无赖,不忘用最尖利的声音不断吼叫三个字,“为什么。”

谁来回答。

苍老妇人面色几乎透明,只剩皱纹,静静伫立一旁,额角的碎发被汗水亦或是泪水浸湿,粘连在面颊,没有回答。

咚咚咚上楼脚步声回答。

粗长黑色皮带,无端来由满身气力回答。

白皙柔嫩皮肤上的红痕是答案,怒目瞠视,娘啊狗啊的咒骂是回答。

妇人年衰气弱,一下被甩到门外,彭的关门声是回答。

男人全身上下好像只剩一张嘴,一只握着皮带的手,一只脚,一边挥一边骂:“死德行,跟你出墙歪货老娘一个样!”

落脚不知轻重:“叫你找男人!找男人!”

好像那个去找男人的正是脚下五岁的男孩。

男孩的哭声从惨烈到微弱,穿过门落在老妇人耳边,她拍门,用全身力气喊:“伊是你仔!伊是你仔!”

热汗滚烫跌落,打到没力,男人才扔下皮带,开门。

向门口跪坐老妇呸一声:“我仔?”

重新落入一个温暖怀抱,男孩睁开泪珠迷蒙的眼,长长的睫毛浸湿垂下。

老妇人的手落在他额头,禁不住被一骇。

烧得要烫死人...

轻风飘落树叶,残枝扣留秋光。

黄叶稀稀落落,随风摆,像在枯枝上招揽,说,别走,别走。

哪有人听。

拆掉闹钟电池,砸碎手腕怀表,掰折壁上挂钟针脚。

对时间说,驻留一刻,留我一人。

难耐岁月是吝啬小鬼,千哀万求留不住,只剩背影窃窃地笑。

带阿妈走,剩货车后一缕淡烟滚滚。

现在又带阿婆走,苍茫大地之间,只剩一座孤孤零零的碑。

本是有名有望一个家族,谁能料到族中长母最后竟无人送终。

墓前只跪形单影只一个人,瘦削身影,倦怠脸庞,却偏生俊俏,病态的苍白。

叶瓣飘落,冷风瑟瑟,金秋,悲秋。

真应景。

墓碑前本该悲痛欲绝的少年却倏地一笑。

冷冷勾唇,竟然透出几分邪气。

雨水浸湿的发遮盖大片目光,身后布谷鸟鸣啭。

空灵幽转。

布谷...布谷...

眼前蓦然出现一张旧纸,折痕分明。

一遍遍折叠,铺平。

记忆不记得,徒留淡淡痕迹,一遍遍,一道道,回放他的狼狈。

那个带一身阳光不明缘由闯进他世界的人,最终也带一身阳光走。

生涩笔端,冰冷感情。

都走,剩他一个人。

叮。

“妈妈最爱的就是咱们小顾林啦...”

“同学,这张相片送给你。”

“以后自己争气,好好活...”

低喃,轻语,安眠曲调。

叮。

又一声尖利的响,像利刃破开一梦荒唐。

唐顾林在躺椅上猛然睁眼,后背被冷汗浸湿。

沈行舟一张大脸从他面前挪开,看他睁眼,便露出一个骚包的笑,他收起手中怀表:“醒了?”

唐顾林拧眉起身,问他,开口是略嘶哑的声音:“我睡了多久?”

沈行舟抬起手腕看表:“20分钟。”

唐顾林苦笑。

果然。

和这几天的夜没有分别。

短暂又因痛苦而延长的幻境,一次次地困囿他。

他又用冰凉的指尖揉眉心,仿佛这样就能松解他双眉中的皱。

沈行舟在他头顶叹气,声音幽幽地穿到他耳边:“唐顾林,你在逃避什么?”

闻言,他滞住手上的动作,心头涌出几分莫名:“我?逃避?”

“对啊,”沈行舟耸肩,“我不是奸商,没想让你花钱做噩梦。你要是只想睡觉,我大可以给你开安眠药,让你回家睡上半天,干麻还费心费力给你做催眠?”

唐顾林沉默,他便继续说:“你说你很久没有失眠了,直到最近遇到那个人才又犯病。可我问你们之间的纠葛,你又说她什么也没做,”他顿一顿,疲惫又无奈地蹙眉,“所以刚才我一直试图引导你到和那个女孩的记忆里,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困住你。”

语锋一转,“可是,”沈行舟脱下眼镜,深如幽泉的眸对上他,“可是唐顾林,你一直在叫阿妈,阿婆,还有你父亲的名字,可就是没有她。”

依然沉默。

他继续问,几乎是逼迫:“唐顾林,你是不愿意面对她么?还是害怕?”却又慢条斯理,“人脑有自我保护机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旦经受**,你的大脑深处就会构建起一层厚厚的屏障,将你和恐惧的事物隔开…所以你是怕到连想,都不敢想么?”

...

“潜意识可骗不了人。”

唐顾林呼吸急促,声音像火苗被掐灭,噤在喉间。

可沈行舟咄咄逼人,“唐顾林,在你内心深处是不是其实是你自己,想困住你自己?”

唐顾林终于感到无法忍受,他起身避开沈行舟目光,拿起椅背上挂的外衣,短促向沈行舟道谢道别后就急急地推门离开。

沈行舟凝眸目送他远去背影,刹然低笑。

宽大又空荡荡的房间里,剩一声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