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胤寅月》是一部令人心动的古代言情小说,由李时胤巧妙构思。故事讲述了寅月李时胤在一次偶然的事件中踏上了一段无尽的冒险之旅。寅月李时胤将面对各种危险和谜题,并结识了一群道义和友谊的伙伴。通过智慧、勇气和毅力,寅月李时胤逐渐发现了自己的真正使命,并为之奋斗到底。但没答应的,不在此列。然而还没动手,就被人握住手腕,寅月一脸狐疑盯着他看,“你不是自愿?你得自愿懂不懂,这不是我强迫你,……将带领读者探索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
回到李府之时,圆月高升,清辉遍地。
寅月指尖搓了一团雪,向廊檐下的茶杯弹过去。茶杯应声而裂,一双人影凭空而来,晕头转向地扑倒在地。
二人tຊ正是李卿乙与白溪。
白溪龇着牙道:“方才漂在那一片茶叶之上,**都给我烫熟了。”
李卿乙迷迷糊糊,满嘴胡话,显然是醉茶了。
李时胤将妹妹扛起,送回了绣楼,边走边吩咐,“送一壶温水来。”
白溪左右环顾,步子还没迈出去,整个人忽然被一股巨力拽住,动弹不得。
寅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上还残留了几星妖血。她转过身,将手上的血慢吞吞地抹在白溪脸上,然后掐着他的脸,“你胆子很大。”
白溪那张煞白的脸,登时变成了花脸,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寅月拍了拍他的脸,轻声细语道:“以后让你做事,要做得漂亮,不然就把你这幅皮囊做成人皮筏子,听懂了吗?”
白溪闻到那股妖血的腥臭味道,张嘴作呕,只呜呜地堕下几滴泪来,“知道了。”
寅月在他身上慢条斯理擦净手,这才飘去了绣楼,只留下余音袅袅,“准备温水。”
白溪应声而动,连滚带爬跑去拿温水。
绣楼卧室。
明烛高燃,香气氤氲。
李卿乙坐在罗汉床上,一张苹果脸双颊酡红,俨然还在醉茶。
“你们没受伤吧?”李卿乙迷蒙道。
李时胤眉眼舒展,道:“没事。等你吃下玉髓,很快就会好起来,以后也可以好好修行。”
他本就丰标俊雅,此刻眉目舒展,更显风流无匹。
寅月远远站在窗下,不知望向哪里,窗外的月光模糊,边缘是絮状的,仿佛被人扯散了。
不久,白溪捧着水来了,一阵叽叽喳喳地寒暄过后,就伺候李卿乙吃下了玉髓。
寅月望过去,但见李卿乙一张瘦削的小脸上,终于泛起了一阵莹润奇异的光。
屋里人关切地围着她,问东问西,一会儿替她掖一掖被子,一会儿问她要不要糖渍蜜饯,一会儿又问她吃下玉髓是什么反应。
他们聊着日常生活里那些她没听过的趣闻,徐徐展望着那些属于他们的未来,又或者说起亲朋好友之间的趣事……仿佛一切好的生活都唾手可得,未来值得。
场面温馨得让人厌烦,寅月远远地站着,一句没听进去。
仿佛那温暖会将人灼伤,她不熟悉。他们站在实地的那一头,而她浸在黑雾的这一头。
李卿乙吃了玉髓,至少还可以再活个几百年,可这个李时胤却没几日可活了,真有意思,他们那么想活,命运却总要他们死。
……
李时胤将琉璃盏递给白溪,对李卿乙嘱咐道,“郎中说了,以后你吃得健康点,多吃点,这样才能长高,有好的体魄,做起事来才游刃有余。”
李卿乙嘟囔,“不要,我这样也好得很。”
李时胤不悦,“城南一个县丞不听郎中劝,成日酗酒,前段时间就死了。”
白溪插嘴:“这么严重啊?”
李时胤冷笑,“郎中杀的,所以一定要听话。”
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却听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寅月的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我活了近万岁,从前一天要沽三坛酒,那些建议我不喝酒的医官都死光了。”
李卿乙噗嗤一声笑了:“怎么死光的,你杀了他们呀?”
“灵有穷时,寿有尽数。神仙也会天人五衰,也会死。”
“神仙也会死?”
“神仙仍在六道之中,尚存贪欲、瞋恚、善恶,自然会死、会轮回,有些作恶的还会堕入三恶道。只不过相较于其他众生,神仙寿数绵长,福德更深厚一些。”
李卿乙露出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又憨笑道:“阿姐,我就知道你会救我,谢谢你。”
寅月却不再接话,只背过身去,周身仿佛筑起了结界,将一切好意都谢绝在外。月色浇在她身上,没有一丝温度,让她看起来孤寂而遥远。
她不一定喜欢人群,但却是实实在在难融入人群。或许人会本能喜欢温暖,但也不敢太靠近火光,以免引火焚身。
李时胤的目光钉在她的背影上,好像在某一瞬间,他轻巧地穿过了她那些轻佻的、虚浮的暧昧面具,看到了她真实的面目——
疏离的、孤寂的、茫然的,远远地遥望着人群,那些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她微微侧过脸来,留给他一个侧影。云鬓花颜,鼻梁高挺,睫毛染霜,颈上还凝着几滴干涸的妖血,没来由显得很落寞。
四周寂静下来,只剩下她的剪影在一盏橘灯中真切而具体。
那样矜贵而遥远的神女,为什么会杀人食心呢?
李时胤不由自主地在指尖弹出一段风,朝她而去,热风裹起她的佼佼乌丝,好像终于搅腾一丝温度来。她立刻警觉地回头看他,旋即又戴上了那张笑嘻嘻的面具。
“做什么?”声音只传到了他耳朵里。
“做神仙的,也爱吃人心?”
寅月转过身来面对三人,微笑道:“其他地方的肉太干了,只有人的心肺脂肪堆积,可口嫩滑,我很喜欢。”
这话却说得很大声,在屋内久久回响,瞬间就将热络的气氛冻住。另二人听得真真切切,吓得面色一白,再不敢多说话。
寅月施施然飘回书房,拥着丝罗被,准备大睡一觉。她习惯了别人都怕她,也觉得这样更安全,也很熟悉。
白溪面色惨白,悄声问道:“她真的会吃人吗?”
“她都能帮我杀妖取药,能害咱们么?”李卿乙道。
“**,你忘了晚上她把我们扔在茶杯里,差点烫死吗?”白溪一脸不乐意。
李时胤不为所动,问道,“她故意让你拿的热茶么?”
白溪摇头,咕哝:“那倒不是,她让我拿的凉茶。但那时妖邪作祟,白溪哪有心思。于是沏了热茶来,所以她才报复我。”
“她是保护你们。”李时胤淡道。
李卿乙接过话茬,“你我二人没啥修为傍身,若是出个意外被妖怪擒了去,肯定免不了一死。所以她才让你拿凉茶,把我们藏在茶杯里。你倒好,你自己偷懒,还连累我。”
白溪这才明白,心中不由呜呼哀哉,又愧疚起来。
心情复杂难言。
*
千眼死后的第三日,天界传来了消息。
寅月坐在莲池畔,一池碧水,荷叶圆圆,池中锦鳞闪闪。
料峭初春,她全然不避寒冷,将两只**嫩的足泡在池水里。
一红一白的肥胖锦鲤就在她的小腿处穿梭,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水,但那水面却丝毫不起皱。
因为里头加持着一道清光,足有五尺见方,清光中清晰地投出一个人影来,正在说话。
此人面目温雅,鼻头带霜,正是司中星君。
司中此番说的,也正是关于千眼玉髓的事情。
话说千眼死后,妖都使臣果真气势汹汹去了天界要说法。
使臣怒不可遏,认为寅月作为织造署主神却不恪守神格,反而肆意杀戮、夺走了妖都圣药。此举意在挑起两界争端,其心不正,应当降下天罚严惩不贷。
其他诸神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问三不知,而认同此番说法的,只有织女。
织女也是织造署的三大主神之一,还是天帝的嫡亲孙女,在六界贤名远扬。
她认为寅月刚下界就闯下大祸,不合适做李时胤的有缘人,担不下此大任。希望寅月领下天罚之后回归上界,那渡李时胤的差事,就由她去办。
织女能这样落井下石不奇怪,两人虽同在织造署供职,但素日里互相看不惯,积怨颇深。
加之二人都觉得帝胤皮囊尚可,起了点心思,那么互相憎恨起对方来,似乎就显得更加合情合理了。
这件事约摸吵了许久,几方都各有心思。
而最终,天界一道严旨,“诘责甚厉,褫其神兵,于神战署省愆一月,不得再奏。”
责罚的对象却是帝胤。
这意思就是,褫夺帝胤的神兵摧云戟,关在神战署反省一个月,不得有异议。
为何要责罚帝胤呢?
后来司中才说,是帝胤主动代替寅月受过,因为他表示此事俱是下界历劫的事,本无对错之分。而那千眼作恶多端、杀伐深重,本身命该绝于此。
且寅月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回上界认罚,毕竟,她是天枢宫选中的有缘人,岂能任人随意篡改?
最终,天帝恩威并施,罚了帝胤,又赏了妖都使臣一些上清天异宝,才将此事压下来。
寅月听闻此事,嗤地笑出了声。
“这算什么裁夺?哪怕是让街上的黄口小儿来断,也比这结果高明。那丑八怪天天杀人食心,李家三口皆命丧它手,要不是有结界庇护,李时胤也早被吃了。如今它不过是技不如人,让我杀了,却还要降罪于我?如此看来,我觉着这天帝我也能做,保证比这老小子做得公正。”
池中的司中吓得面色一白,掬了一把汗,一叠声劝道,“上神,慎言,慎言呐。”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天帝陛下也没觉得这事儿错在您,您是受委屈了。但天帝陛下此举,乃是为着苍生着想tຊ,不欲与酋女国交恶。此番令将军思过,本也是做做样子,全妖都一份面子。那千眼玉髓乃是妖都灵药,要修行上万年,吃数万颗人心才能入药,非常之珍贵。如今这药被您一截胡,所以那使臣气急了才没道理,您万万犯不着为这样的事置气。”
“那些被挖心弃尸的凡人,是不是苍生呢?养一颗这样的圣药,却要死数万个凡人、小妖。到底是它的命矜贵,他一死,苍生还要绕着它打转。”
寅月俯瞰池底,一挥袖就将帛镜关闭了。
难怪那千眼这样嚣张,没想到妖都竟真的这样是非不分地徇私,还去天界恶人先告状。而天界又要各打五十大板,胡乱裁夺。
她要是千眼的话,肯定比它活得还嚣张。
这丑八怪若不是栽到了她手里,不知还要残害多少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