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当日,将门嫡女泣血重生!》这书还算可以,徽徽一笑描述故事情节还行,沈绾棠岑霄不失品德的描写令人心生向往,主要讲的是:但那也只是因为沈绾棠分得了皇帝多数的宠爱,只是这一世,那一切并未发生,贵妃哪里来的这般仇意?……
“吾皇万岁!”
沈绾棠跪坐在女眷之中,听着满耳高呼,看向高台龙椅之上的男人,眼底是彻骨恨意。
他若是万岁,那这世道还当真是不公平!
前世,五皇子季寻川在沈家的拥护下登基为帝。为收拢兵权,她被安排嫁给镇北侯世子岑霄,暗中监视侯府,却与岑霄经历种种日久生情。
季寻川觉察此事,竟不顾君臣人伦将她强召入宫,更为了断她后路灭沈家满门!沈绾棠生不如死,又在此时得知岑霄被季寻川派人下毒围攻身亡,尸体甚至被做成肉饼,送给远在边疆的镇北侯品尝!
桩桩件件,皆是血仇。沈绾棠本想杀了季寻川报仇,奈何他身边暗卫太多,最终失败身死。
好在老天有眼,让自己重生在季寻川刚刚登基之时!
虽然无法改变他成为帝王的事情,可只要筹谋得当,这位置能不能做得稳还未可知。
只是……
沈绾棠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对面一身黑衣的岑霄身上。
男人一身锦绣墨袍,乌发高束玉冠,羽眉斜飞入鬓,衬得那张如玉面容越发俊美。即便跪坐席间,依旧可窥见长身玉立的风姿。
沈绾棠的眼眸微微泛红。
他本应高坐明堂,不该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是自己拖累了他。
所以此生,他们不应再有交集了……
沈绾棠闭上眼睛,悄悄咬下袖中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恰好此时,岑霄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却恰好与她的视线交错而过。
男人微微皱眉,还没想清楚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便听见新帝的声音。
“今日朕登基,正是黄道吉日。朕便借这个日子,成就一段姻缘。”
说完,季寻川便意味深长地看向沈绾棠:“沈将军之女端庄秀雅,乃京城闺秀典范。朕有意为沈小姐与镇北侯世子赐婚,不如……”
他话音未落,坐在女眷中的沈绾棠便忽然站起身缓缓抬头。
待看清楚她容颜的一瞬间,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殿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只见那张明艳动人的芙蓉面上,此刻就像晒伤一般泛红起疹。从露出的脖颈与手腕上,可以清楚看见遍布的红斑,格外狰狞可怖。
哪怕说一句怪物也不为过。
沈绾棠顶着周遭震惊的目光开口:“谢陛下关怀,只是臣女身患隐疾,时常面部肿胀,实在不适合做侯府主母。”
说完,她行了一礼,全然没管岑霄那边投来的打量。
季寻川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不好发怒,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既然沈小姐身体抱恙,那就当朕没有提过吧。”
说完,他目光一扫群臣,故作坦然:“诸位爱卿,朕敬你们一杯!”
随着这句话,原本氛围有些凝滞的宴会再度热闹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沈绾棠勾了勾唇,找了个不胜酒力的借口悄悄离开。
她来到御花园的锦鲤池旁,将手里藏着的半块榛子糕捏碎洒了进去。
看着水中争先恐后来来觅食的鱼儿,沈绾棠眸色越发幽深。
不枉她吃下会过敏的榛子自毁容貌,这件婚事总算没成,岑霄也不会再被自己拖累了。
至于季寻川,他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刚刚登基,羽翼未丰。朝中之事还需要仰仗江家,因此不能随便撕破脸。
只是,以他小肚鸡肠的程度,定会在彻底掌握大权后将这件事翻旧账。
而帮助季寻川坐稳皇位的那个人,便是今年秋闱的科举状元——夏怀恩。
前世,寒门出身的夏怀恩感念季寻川赏识,为他鞠躬尽瘁。正是在这位忠臣的帮助下,季寻川才能除掉沈家,将兵权收拢掌中。
此时秋闱尚未放榜,若夏怀恩能被她收服,无异于断了季寻川未来的一条臂膀……
沈绾棠默默盘算着,眼看时间差不多,便打算回到宴会。然而刚刚回头,就对上了一双邪肆的凤眸。
她顿时一愣,心脏中酸涩翻涌,面上却冷淡如旧,甚至带着疏离和回避。
“见过世子。”
看出沈绾棠似乎有意躲避自己,男人忍不住皱眉。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打量着那张红肿的面容:“沈小姐,今日陛下赐婚,你为何拒绝?”
旁人或许不知,可岑霄见多识广,看得出沈绾棠的脸似乎是吃了什么东西过敏所致。
她宁愿当众出丑,也不肯嫁给自己。
这般抗拒的态度反倒让岑霄来了兴趣,他挑了挑眉道:“莫非是觉得本世子配不上你?”
“世子多虑了,只是你我从未有过交集,我只是不想嫁给一个陌生人。”
沈绾棠避开了男人的视线,一字一顿:“更何况,沈家有从龙之功,我亦效忠于陛下。所以,我与世子绝非良配。”
镇北侯在夺嫡中并未偏向任何人,与新帝关系本就一般。岑霄又任京城巡抚司指挥,大权在握,季寻川还是五皇子时,两人便多有摩擦。
但凡岑霄稍微想想,也不该娶一个新帝的心腹,过天天被监视的日子。
言尽于此,沈绾棠也不想再与岑霄有所纠葛。她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男人没有阻拦,只是看向池水中争食的鱼儿,还有那点漂浮在水面上的糕点碎屑,露出一抹晦暗不明之色。
“有意思,去盯好这位沈小姐。”
他对着空气淡淡吩咐了一句,藏在暗处的暗卫立刻领命,转身离去。
……
一个时辰后,沈府。
沈绾棠站在书房内,看向自己的父亲。
宫宴结束后,她刚回府便被叫了过来。此刻,沈将军正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今日你当众拒婚,可有缘由?”
看着活生生的父亲,沈绾棠眼睛有些泛红。她死死捏紧手掌没有露出异样,语调平缓。
“爹,陛下的心思你我都清楚。我们沈家已经拥戴他的皇位,没必要再牺牲我的婚事来为他铺路。”
沈将军沉默。
他自然明白新帝赐婚的用意,无非就是想往镇北侯府安插一枚棋子。
可既然女儿不愿意,做父亲的也不能强求。
“罢了,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拒绝,那也不用再说了。”
沈将军无奈:“幸好陛下仁慈宽厚,没有与你计较,否则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沈绾棠看着父亲,轻轻叹了口气:“爹,你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