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作品《都穿成皇子了,谁还当备胎》,是与川的代表之作。主人公叶沉容栖身上展现了时代的风貌和社会变迁,故事情节扣人心弦,引人深思。这本小说用犀利的笔触描绘了现实中的种种问题,让读者对人性、社会有更深刻的认识。日落时分,容栖端了玫瑰酥和白糖糕来见我。彼时母妃已经离开了,我抄得晕晕乎乎,便让他把甜点小食先放在桌案上……
这猜想折磨得我片刻不安宁,逼得我第二天就起身去闻香阁查找资料。
这闻香阁是皇家的藏书阁,天文地理,儒道学术,更兼有时文佚事,可谓包罗万象。
母亲坐在桌边,迎着雪后晨光,为指甲涂上蔻丹。鲜红的汁液渐染薄金,慢慢渗入指甲。她微歪着脖子,纤浓睫毛低垂。
我猜她心情不错,于是扬着张“天真“的脸,凑到她跟前,言明今日想去文香阁。她一脸欣慰地看着我,手搂过我的脖子,忽然问道:“前日给你的手炉呢?“
手炉?
我略愣了一会儿。
她叹了口气,拿过桌上的描金梅花瓣型手炉,塞到我怀里,还帮我紧了紧袄子:“去吧,早点回来。“
“我记着了!“
手炉的暖气丝丝缕缕地烧上来,雪已停了。雪染红墙,檐边的灯笼上湿迹尚存。我飞快地走过长长的回廊,婵雪小跑着跟上来。
突然听到“哎哟“一声,原来是她不慎摔到了雪地上,裙子挂到枯萎花枝,撕拉开长长的口子。
虽是侍女,不过只比我大一两岁,坐在地上,风吹得泛红的面颊沾了几滴泪。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生出些怜惜,递了条白绸帕子给她,抱歉道:“是我跑得太快了。“
她抽泣着说道:“是,是奴婢不小心。“
我看她那件红白间色的裙子似乎还是崭新的,心中明白了。我寻了个手重的念头,将手炉给了婵雪。她紧紧攥着,不时抬头看我几眼。
绕了半个皇宫,终于到了闻香阁。门口只一老太监守着,仅皇族人可入。
我让婵雪到旁边的屋子里去取暖,她却执意等在门口。
我进了门,迎面便是高大的深棕色书架,整齐地排满书籍。墙角堆着几个铜色箱子,里面装满了卷帙。光线里浮动着微尘,窗前书案上放着一个沉香螭龙摆件,似有若无的香气似乎能宁神。
我拿了本介绍地理风物的书籍,深蓝色封面已经被扯破了,扉页上的字也看不大清,好在以图为主。
来了有月余,那本脆皮鸭就像初雪一样,不留几分痕迹。
唯一记得的是“容栖“和“叶澜“这两个名字,还有一些不甚明晰的地点和情节。
我早上知道了,我的三哥,名字就叫叶澜。我心里很是有些不详的预感,抱着侥幸心理,然而越翻书,心是越凉。
昭歌城,未央宫,泠江……连容栖和叶澜塞北定情的地方都出来了。阳光下,窗棂上的雪渐渐消融。
我猜我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笑容。
“哒哒。“响起了脚步声,我慌忙放下的书,躲到书架背后。书顶的缝隙,我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绣金纹衣衫的男子进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娘叫错了不要紧,爹认错了那可是攸关性命的。
谁知越慌乱越是出错,我脚下踩到了木格子,发出嘎吱一声响。我连忙学了两声猫叫。
那男子扑哧笑了,柔声道:“小家伙,你学得一点都不像,快出来吧。“
我怯怯地站出去,眼也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好看着他的鞋子。
“抬起头来。“
我照做。
目光不小心和他对了个正着。我无法形容他看到我时的眼神,仿佛刹那间沧海桑田,飞沙走石后一切又重归安静。我看到他案上的茶腾起袅袅香气,沉香螭龙安稳盘踞,空气中的微尘移了位。
然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心情复杂:“原来是沉儿。都那么大了。“
我在心里偷偷比了个中指。行吧,我就是当代皇宫留守儿童。
“你方才看了什么书?“
我立时搜肠刮肚了一本很正派的书:“《论语经注》。“
“那朕便考考你,‘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真爹。
我以为他会出个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瞎讲一讲总能糊弄过去。没想到,他出个十二年教育以外的。自打上大学后,我就没正经看过书了,自然是不会了。
我两只手抓着裤边,低下了头。
他似乎也料准了我在装:“想来你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冬至后便去学堂拜见夫子吧。”
为啥到了古代还要学习啊。我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本人只想当个纨绔子弟,每天浇花听戏,养养生。
“你三哥在你的年纪已经可以背下一整本论语了,你大哥更不必说了。”
老子还会线性回归呢,有种来比统计分析。
“你还不服气?“
我连忙道:“服气的,只是儿臣确实资质愚钝,比不上哥哥们。“
“说你两句你还顺杆爬了。如此,便把我方才说的那句话抄一百遍,三日后拿来见我。“
什么玩意儿?
在脆皮鸭里活着太不容易了。
我猜我当时一定露出了不符合年纪的悲伤。他忽然从脖子上解下一个吊坠系到我脖子上。
暖玉尚带着他的体温。
我后知后觉抓着玉,抬起脸看他。想着果然是亲爹。
他摸摸我的脑袋,柔声道:“好好抄书。“
浮云,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