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前一日,凤秋艺将之前写好的辞官奏折呈交给了陛下。
但得到陛下的批阅还需等上一日。
这时,宋锦突然急匆匆冲进来:“大人,我们查到了五年前南安王余孽的线索!”
“现在赶去,绝对可以将他们悉数缉拿归案!
凤秋艺猛地抬头,眼神一凝。
她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瞬的迟疑。
但想到那枉死的二十五名同袍,凤秋艺立即凛了神色。
“集结人马,准备出发!”“是!”一盏茶后。
凤秋艺率领锦衣卫策马前往京郊北县。
对方虽然只有数十人,但个个都是当年南安王身边的高手。
凤秋艺赶到时,他们正准备离开,双方人马撞在一起,立即展开一场恶战。
对方为了逃命,自是下手狠辣,招招致命。
众人足足纠缠了半个时辰,才将余孽悉数擒拿。
凤秋艺淡淡扫了眼臂上的伤痕,翻身上马:“回京。”
这时,其中一个头目忽然挣脱陈江°等人的控制,抢了宋锦腰间长剑直奔凤秋艺而去。
“锦衣卫走狗去死!”“噗呲-'”
长剑直直刺进凤秋艺的胸膛,鲜血一瞬涌出!
京城太医院内。
一阵焦灼之声响彻太医院。
“太医!快来救人!”
凤秋艺一身墨色飞鱼服大步冲进院内,身后跟着的属下还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裴九玄闻声而来,连忙命人将人推进内院。
望着裴九玄匆忙离去的背影,凤秋艺神色微缓,心终是定了下来。
她和其余下属立于院内,疲惫之感溢于言表。
“大人,宋锦定会平安无事的,对吧!”
跟她最久的下属陈江紧紧盯着凤秋艺,似乎只要她说是,宋锦便真的会无事。
“宋锦福大命大,不用过于担忧。”
凤秋艺嘴角扯着笑,不知是在安慰陈江还是安慰自己。
一个时辰前,他们在京城南郊抓住了一个钦犯,谁知押解回京途中又冒出一队刺客。
两方势力混战在一起,宋锦为了保护钦犯被刺了好几刀。
不知过去多久,裴九玄自院内走出。
众人瞬时围了上去:“裴太医,宋锦伤势如何?”
裴九玄神色平常:“宋锦大人已无大碍。”
闻言,众人皆喜极而泣,拱手道:“多谢裴太医!”
裴九玄淡淡点了点头,便径直绕过凤秋艺离去,没多给一个眼神。
望着裴九玄的背影,凤秋艺面色稍愣,对旁边下属吩咐道:“骆青,由你留下照料宋锦,其余人等先行回都护府!”
“是!大人!”
等众人走后,凤秋艺朝内院走去。
她轻车熟路走到裴九玄在太医院的值房,抬手扣了扣门。
裴九玄转身,语气冰冷:“凤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凤秋艺小心翼翼开口:“九玄,明日姑父大寿,你能休沐吗?”
裴九玄一怔,没有回复。
望着裴九玄的反应,凤秋艺心口发涩:“你忘了,是吗?”
相识二十年,成婚六年。
可不知从何时起,任何和她有关的事,他好像都不放在心上了。
裴九玄神情一愣:“现在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听着裴九玄冷漠的语气,凤秋艺心口泛起一阵苦涩,低头转身离去。
入夜,凤秋艺下值回了裴府。
因还有公务未处理,她径直去了书房。
只见案台之上,定定放着一册札记。
是裴九玄的。
凤秋艺下意识想要帮他收好,却只见札记上清晰写着——
明日派药童接尚书府苏雨薇小姐至太医院换药。
凤秋艺立在原地,一股冷意从心头窜出。
他不是易忘,只是不记……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下人的声音:“老爷回来了。”
凤秋艺心头一颤,将札记放归原处,提步朝外走去。
“九玄……”
凤秋艺话尚未说完,裴九玄忽然开口打断:“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话落,他人已径直朝卧房走去。
凤秋艺呼吸一窒,久久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翌日。
凤秋艺与裴九玄一同前往姑父府衙祝寿。
凤秋艺姑父与裴九玄家乃为世交,他们刚到不久,裴父裴母也到了。
看着难得一见的儿媳妇,裴母有些不喜。
趁旁人不注意,裴母将凤秋艺和裴九玄拉到了一旁。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诞下孙儿?”
面对裴母的质问,凤秋艺心下一紧。
对于子嗣的问题,裴母不止一次提过。
从前,凤秋艺都以公务繁忙为由搪塞过去,可今天裴母却是打定主意要得到一个答案。
裴母看着凤秋艺,声色严厉:“你一介女流,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非要当锦衣卫,日日刀口舔血,不知有何意义!”
“我看呐,你就好好待在府中,好好辅佐九玄才是最好!”
“娘,我……”
“不必多说,我就一句话,半年之内必须怀上子嗣!”
语毕,裴母便朝裴父那边走去。
凤秋艺垂着眸子,不知所措。
而裴九玄始终矗立一旁,一言不发。
傍晚,两人回了府。
凤秋艺从浴房出来,裴九玄才从医书中抬起头,看向她。
“明日要入宫替陛下问诊,我就不送你去都护府了。”
凤秋艺神色一顿,轻‘嗯’了声。
翌日,等凤秋艺醒来时,裴九玄已经出府。
用完早膳,她忽然发现裴九玄将几份后妃的药方落在了家里,便立马骑马送去了太医院。
到太医院后,值房内却不见裴九玄人影。
凤秋艺随手抓住一个医官,问:“请问裴太医去哪了?”
医官一愣,脱口而出:“裴太医今日有事,特请告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