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秋艺浑身血液犹被冻结,脸上血色尽失。
她想上前质问裴九玄,却在提步的瞬间,顿住了。
她攥紧手中的佩剑,如果自己此刻真的上前问出口,就实在太可怜了。
凤秋艺与裴九玄相识二十年。
曾几何时,面对裴九玄其他的仰慕者,她总能胸有成竹地宣告***。
只因那时凤秋艺确信,裴九玄心中唯有她一人。
而现在……凤秋艺低垂着眼,迫使自己不再去看,匆匆逃离了现场。
将要犯捉拿回京已是傍晚。
等再回到裴府时,天上已是繁星点点。
推门进屋,却见裴九玄垂眼坐在紫檀平角条桌前,神色晦暗:“东西是你送来的?”
凤秋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
裴九玄脸色一沉:“以后不要随意动我的东西。”
话落,不等凤秋艺反应过来,裴九玄已经起身离去。
凤秋艺整个人失了神。
她以为裴九玄特意等她,是为了解释今日休沐骗她一事,却没想到是警告她不要动他的东西。
一瞬间,凤秋艺只觉周身寒冷无比。
次日。
凤秋艺和下属陈江前往太医院探望宋锦。
他在太医院躺了整整两日,一见凤秋艺便两眼生亮。
下意识要起身行礼,却因动作过大,疼得一抽。
凤秋艺忙摆手:“行了,哪那么多规矩。”
宋锦不好意思笑了笑:“大人放心,属下很快就能痊愈,继续跟着大人捉拿钦犯!”
凤秋艺望着眼前浑身是伤却眼神坚毅的宋锦,蓦然想起前指挥使曾说过的一句话。
若没有一颗为民除害为国报忠的心,当不了锦衣卫。
凤秋艺笑道:“好,大家都等着你!”
半个时辰后,凤秋艺领着陈江准备离去。
刚到院口,凤秋艺忽地脚步一顿,愣然看着前方的两人。
凤秋艺身侧的陈江却眸色一亮,欢快道:“裴太医!真巧啊!”
裴九玄淡淡点了点头,视线从凤秋艺身上一掠而过。
陈江又说:“裴太医,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凤秋艺攥了攥手,视线落在裴九玄推着的轮椅上的女子身上。
女子梳着桃心髻,额间一点娇嫩梅花,亦正是那日在胭脂铺裴九玄替她描眉的女子!
突然,那女子拉住裴九玄的手,声音温柔:“九玄,你再陪陪我,我真的害怕针灸……”
凤秋艺脑中一懵,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下意识***了两人中间!
感受着裴九玄冰冷的视线,凤秋艺咬了咬牙。
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伸手理了理他整洁的领口,莞尔一笑:“夫君,今晚切勿忘了回府用膳,我会亲自下厨做你爱吃的红烧鱼。”
空气一瞬安静。
陈江瞪大了眼,在凤秋艺与裴九玄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大人早已成婚一事,都护府人人皆知,可至于其夫君是谁,至今无人知晓。
而轮椅上的女子,也即是尚书大人之女苏雨薇,眼中忽地窜上一抹狠意。
凤秋艺则抿紧了唇,紧张而倔强地盯着裴九玄。
裴九玄蹙眉望了一眼凤秋艺,有些不耐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凤秋艺心头蓦然松了口气。
刚欲开口说些什么,苏雨薇就突然紧捂胸口,神情痛苦:“九玄,我胸口好难受……”
凤秋艺看着裴九玄脸上瞬时浮起紧张担忧,心下一沉,就见裴九玄快速推着苏雨薇朝内院奔去。
望着裴九玄慌张的背影,凤秋艺心中满是苦涩。
回都护府的路上,凤秋艺发觉陈江眼神总时不时瞥向自己。
她眉头一蹙,警告道:“回去之后不许到处乱说。”
陈江欲言又止:“大人放心,我定守口如瓶。”
傍晚。
凤秋艺做了一桌子的菜,坐在桌前等着裴九玄归来。
沙漏一点一点走尽。
桌上饭菜逐渐变冷,凤秋艺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一点一点往下坠。
入夜的更声响起,裴九玄依旧没有回来。
他一夜未归。
凤秋艺一夜未眠。
次日天刚亮,凤秋艺刚起身不久,只见卧房门口被塞进一封信。
她眉头一蹙,捡起打开。
看着信上的内容,凤秋艺心头骤然一紧!
“凤秋艺,你这个***,你怎么还不去和那个死鬼爹一样去死!”
“你无德无能,不配做九玄之妻!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