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一年,他买下两栋别墅,两人分居左右,各住一边;结婚第五年,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他提出了离婚;
然而,她的渐冻症频繁的开始发作,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顾医生,有一个渐冻症晚期患者,已经进入昏迷,情况危急,现在需要你过去做手术。’
十分钟后,手术室里。
所有医护人员已经到位。
护士正再给顾予墨穿手术服,他看着被手术滤布盖住的瘦小身躯:“患者信息。”
护士翻开病历报告:“患者女性,27岁,确诊渐冻症已有两个月,名字是……姜雪!”
话音刚落,在场医生都愣在原地。
顾予墨更是脸色骤变。
他顾不上还未系好的隔离服,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手术绿布--下面露出的赫然是姜雪那张苍白的脸!
轰隆一声!
仿佛有一道巨雷在顾予墨脑海里炸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临别后和姜雪的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手术台上。
她得了渐冻症两个月,他却没有任何察觉。
顾予墨浑身僵住,大脑都是放空的状态。
身边的护士见状,忍不住小声提醒:“顾医生,我们还是先进行手术。”
“是啊,姜医生现在情况很危急,顾予墨,我们每一秒都不好耽误。”
众人的劝告声,让顾予墨终于恢复了清醒。
他还没忘自己作为医生的职责。
“准备麻醉。”
顾予墨带上橡胶手套,立刻做好开颅准备。
这一次手术,他提高自己了百分百的专注,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七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顾予墨垂眸看着有些发颤的手,他捏紧了拳试图缓解,却还是使不上力气,只能粗喘着气,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白色身影由远及近走来。
他看着瘫坐在长廊椅上的顾予墨,叹息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罐饮料:“你还好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雪雪的事情?”
事已至此,陈赜也没有办法再隐瞒:“是。”
然而,他这话刚落,忽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道狠狠揪住了衣领。
顾予墨眼底都是怒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样的场景,陈赜早有预料。
他没有反抗,也能理解顾予墨的失控。
陈赜淡淡开口:“都是雪雪的意思,她说不想让你担心。”
顾予墨脸色一顿,脑海恍然闪过姜雪苦涩的那张脸。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但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说到底,这能埋怨别人吗?
“对不起。”
“我能理解。”
陈赜叹了口气,拍了拍顾予墨的肩膀。
陈赜蹙了蹙眉,凝重地开口:“你知道渐冻症是不能痊愈的,就算是你来动手术,也只是延缓了她的病情,最后这段时间,你好好陪着她。”
顾予墨放进口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缓了好久才哑声说:“我知道了。”
送走陈赜后,顾予墨转身走进了病房。
四周一片寂静。
这种感觉让顾予墨怎么都没办法适应。
床上的人似乎太过于安静了。
以至于顾予墨走过去时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放缓了呼吸。
他坐在床沿边,耐心将姜雪耳边的发丝撩开,注视着那张苍白的脸。
除夕夜零点,夜空瞬间升起一簇簇绚丽的烟花。
虹桥别墅。
姜雪握着已经布满裂痕的老式手机,点开了备注为“哥哥”的微信对话框。
“妹妹,我来找你了,元旦节要给我看看你那帅气的男朋友。”
“妹妹,我恐怕要失约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接着语音里便传来地震轰然倒塌的响声,淹没了一切。
姜雪摩挲着手机,心头的苦涩怎么也压不住。
2016年12月31日,一场地震夺走了她唯一的亲人,只留下两条语音。
这会儿,别墅的大门被男人推开。
她隐婚五年的丈夫顾予墨,魔都第一附属医院最年轻有为的神经科主任医师,而她是儿科医生。
敛去情绪,姜雪起身迎上前:“你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去做。”
顾予墨避开她的手,越过她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不用。
姜雪望着男人冷漠的身影,眉眼低了低:“今天是除夕夜,我们还没吃一顿团圆饭。”
话音还未落,便被顾予墨清冷的嗓音打断:“都已经准备离婚了,哪来的团圆。”
姜雪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心底仿佛有根刺穿过。
三天前,他提了离婚。
他们从中学开始就是校友,但顾予墨喜欢的人从来不是自己。
就连当初结婚,也是因为他需要个妻子来应付家里。
她知道没有感情的结婚总会结束,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咽下心里的酸涩,姜雪轻声开口:“不能再等几天吗?至少等过了正月十五,祭拜我哥之后,可以吗?”
压抑的气氛弥漫。
顾予墨不耐,但没拒绝:“随你,反正也不差这十几天。”
说完,他径直走向二楼,
房门砰的一声关合,重重地砸进姜雪心里。
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沉默的朝相反方向走去。
结婚时,顾予墨买下了一栋两人独立的别墅,两人分居左右,互不干涉,说是夫妻,更像是合租人。
清早,姜雪走出房间时,顾予墨已经离开。
魔都第一附属医院。
姜雪拎着保温盒去到神经科诊室,敲门走进。
刚换好白大褂的顾予墨看见姜雪,眸色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姜雪将保温盒放在了桌边,拿了个碗去舀汤:“我看你昨天没吃饭,所以煲了汤,你胃不好,要注意身体。”
顾怀书没有说话,更没有去看保温盒一眼。
姜雪忍了忍心头的酸涩,想到路上婆婆发来的短信,轻声开口:“妈让我们今天下了班回去一趟。”
担心顾怀书拒绝,她又多说了一句:“我记得你今天没有手术,也不是夜班。”
顾怀书沉默了会儿:“我知道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
哪怕这里是他的诊室,都不愿与她多待一会儿。
诊室门发出一声轻响。
空冷侵袭,姜雪呼吸一顿,端着碗筷的手突然一阵无力。
汤碗落地碎裂,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顾不得是在医院,姜雪狼狈的锁上门,整个人靠着门板滑坐,无力的胳膊僵直,没法动弹。
她强逼着自己操纵能动的那只手从大褂口袋里掏出抗阻药,干巴巴的吞咽下去。
良久,力气慢慢回归。
姜雪平复着呼吸,掏出手机在记事本写下了一句话。
“今天是我渐冻症发作的第三十二天,距离我和顾先生分开只剩第1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