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了一眼酒桌,看向角落里的男人。
陈若星端着酒杯,置若罔闻。
他早就不是那个在我放置置留针时,笨拙地将橘子一瓣一瓣剥好,放在我嘴边的少年了。
也不是那个将山中寺庙一一跪拜,求我平安的人了。
再也不会了。
那些用生死都没分开的人们,其实用时间就可以。
“你伤还没好,不应该喝酒。”
哄堂大笑里,有个清清亮亮的声音响起,
“哎,她不会以为自己在演什么救赎文小说里的剧情吧?”
宋情笑吟吟地将脑袋靠在陈若星肩膀上,
“她大概是不知道你身体有多棒。”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故意加了重音。
一旁有人起哄,
“那你来得正好,替他喝了剩下的吧!”
不由分说,整个酒瓶都塞到了我手里。
十六岁时,医生曾跟我说过。
哪怕手术成功,终其一生也必须小心谨慎,妥善照料自己的心脏。
我没有起身掀桌、没有破口大骂,我不像他,永远有一道安全网。
我只能举起酒瓶,不咸不淡地说一句:
“见笑了。”
喝到一半时,全场已经鸦雀无声。
我被呛到,急促的咳嗽。
“够了,”
陈若星的声音响起,
“我说了,大冒险叫她来也没什么意思。”
“哎哎,就是啊,本来好好的热闹——”
陈若星似乎不耐地扫去个眼刀,沙发上那人剩下的话顿时硬生生吞在喉咙中。
他指节敲了敲桌面,抽出一张牌来,
“哦,这回是真心话。”
我的口腔中充斥着苦辣的酒精味道,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陈若星面色阴冷,如同鬼魅一般看向我。
“为什么我那场比赛,你答应了最后却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