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时候,身上已经溃烂了。
恶臭的味道飘散在狱中,***还在不停出血,疼痛将我撕裂成好几份。
我的脸上是一道道伤口,有烧伤,有划伤,有烙伤……
几乎覆盖了我整张脸。
不远处,狱卒弓着身向裴怀汇报,我又经受了哪些酷刑。
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太满意,厌恶地瞟了我一眼吩咐道:「明日会有人送蛇和蜘蛛
进来,把她丢进去。」
我从前最是害怕蛇虫鼠蚁,可是如今我已然毫无反应。
他对我的无动于衷不满意,轻轻蹙眉后笑了起来:「明天那些男人来的时候,记
得叫太傅大人过来看。]
[看看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是如何在那些男人身下求欢的。」
饶是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痛苦能够打击到我了,还是会被裴怀的恶毒所伤害。
我艰难地抬起头,双目泣血。
「裴怀……….别这样……
「不要侮辱我的父亲,他没做错什么。
[你忘了…….你小的时候他还给你当过老师…….J
[别跟我提这个!]
裴怀突然暴怒,一脚踢在栏杆上。
[若非如此,嫣然又怎会跟你做好朋友,最后被你害死!]
我忍不住露出苦笑,就算我说一千遍一万遍,裴怀都不肯信。
当初我们一同出游,谁知那火炉突然炸开,彼时嫣然正好奇地低头看火炉,火星
迸到了她的脸上,最后烧毁了大部分容貌。
那时她疼得彻夜哭泣,我一直陪着她安慰她,可不知什么时候京城中传出流言,
说那火炉爆炸是我故意为之。
因为我喜欢裴怀,而裴怀喜欢嫣然。我嫉妒嫣然,所以毁了她。
自那天起,我再也没见到嫣然。
连父亲也被皇上拒之门外,流言最烈的时候,嫣然***了。
父亲被逼无奈选择辞官,并且勒令我去道观带发修行,就在我们一家准备动身的
时候,裴怀站了出来,他抓住了流言的始作俑者,证明火炉的事跟我们无关。
并且当初的船家以及火炉来源都查得清清楚楚,确实只是个意外。
我们一家被赦免,但这消除不了皇上的震怒,于是父亲还是辞官了。
后来裴怀来提亲时,我们都感到很惊讶。
他只是说:「绵绵,我相信你。」
大婚当天,我喜滋滋地穿上喜服,却等来了身着常服手拿圣旨的裴怀,他说父亲
***赈灾款,将我全家下狱。
直到开始被狱卒折磨,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裴怀的报复。
[让你们就此远离京城过安稳的日子,岂不是太便宜你们?」
[我要你们身败名裂,日日受苦,才对得起嫣然所受的苦楚!」
「她那么怕疼的小姑娘,死的时候该有多难受?她是真心拿你当朋友才会那么痛
苦,你毁了她的脸还不够,还要毁掉她的名声,江绵绵,我只恨你还没有偿还嫣
然万分之一的痛苦!]
他说这话时神情狰狞,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快意和恨。
父亲一世清名毁于一旦,哥哥脸上被烙上「奴]字发配边疆,母亲没入乐坊……
这一切,都是因为嫣然。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我「哇]一声吐出一口血,头一歪晕过去。
裴怀皱眉:「你不能死,你的罪还没偿还,不能就这么轻易死去。」
他打开狱门走进来,我能闻到他身上的沉水香,他打开锁链,让人去找大夫。
说时迟那时快,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抽出他腰间的匕首,狠狠捅入他的胸膛。
迎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我笑了起来。
「你在此处藏着匕首这件事,还是我教你的。」
看着他倒下,我毫不犹豫地抽出刀抹了脖子。
终于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