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张牧,今年二十岁,祖坟又该迁了,从外地花大几千请了高明的风水先生看过后,趁夜黑风高,就开始挖掘自家祖宗的坟墓。
对于我们张家来说一个大工程,我再次看到祖坟里边的一百八十二口棺材被刨出来,年代太长的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只能和以往一样用事先准备新的棺材替换掉。
我们村姓张的是大户,同一个老祖宗,但是到了现如今张家大概分成了三个支系,以我家这一支为主,说是血脉更加的纯正。
到了我父亲这一辈,一共是兄弟四人,老家只剩下父亲和四叔,大伯和三叔在不同的城市,还有两个远嫁的姑姑,一年到头也回不了两次家。
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最先下墓的就是他们兄弟四个人,给一口口棺材打好绳结,如果有破损的棺材就会用红包先抱起来,再抬到地面上。
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迁坟,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最多只能从破棺材中发现找几块发黑的银锭子。
不过,这一次终于有了新发现,是从一口老棺材里边掉出来的竹简,上面只言片语地写了几十个古篆字。
早听家里说祖上有东西随葬下墓,我是磨破了嘴皮,给叔伯们又是送烟又是送酒,最后还答应更换新棺材的钱自己出,父辈们才痛下决心,把竹简出给我。
我在老家阳原县城开了一个古董铺子——河北泥河湾张家古董。
起初生意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经营了几年,自己的眼力劲也还不错,所以一眼就看出这竹简不简单,割肉般的掏了十万块钱,堵住整个张家上百口子人的嘴,省得以后因为这事情找麻烦。
抱着那些竹简片,我回了铺子。
我把竹简上面的字一个个地临摹下来,再打乱顺序,跑到好几座城市,找专业人士进行翻译。
果然,我的判断没错,同时也搞清楚我们家为什么要不断地迁坟。
这个竹简上面记录了一个地点,按照上面的说法,只要找到这个地方,把埋在下面的东西挖出来,那就是一辈子都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们张家祖上的《龙脉陵图》,如果真的有这东西的话,不要说一辈子,十辈子都说少了。
墓葬风水,我一直都认为是迷信,但是做了古董这个行业之后,又有了新的认知,现如今能懂这些东西的人,最后不是成了风水先生,就是盗墓贼。
我生活的这个县城,是人类的发源地,但那都是化石、石器之类的东西,我没有那样的渠道,也不敢去挖化石倒卖,听说一旦被抓住,至少十年起步。
县城古董古玩不多,最开始做的时候还能赚不少,现如今是一年不如一年,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只能关门大吉,另谋出路。
今年的房租刚到期,我拿出了自己的老本,看着自己干煸的不是豆角,而是口袋,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得到了这个竹简之后,我便有了出门的想法,想着出去碰碰运气,就算找不到《龙脉陵图》,我就当出去收点古董古玩,当然能找到最好。
现如今,收古董不单单依靠眼力,更多是碰运气讲缘分,全国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被搜的差不多了,所以我选择去一趟河南洛阳附近的小村子。
那边北边靠着邙山,是历代帝王胄、显赫人物都趋之若鹜的葬地,汇集古代墓葬数十万座,素有“生居苏杭,死葬北邙”的说法。
自东周迄五代,有四十多个帝王,千余名达官贵人埋骨在此,号称“东方金字塔”、“中国帝王谷”。
想来肯定会有一些古董老物件散落被私藏,如果能让我碰上一件,那真就应了行业内那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老话。
打电话约了个兄弟,买了车票,我满怀信心地一路杀了过去。
在车站我和赵酷酷见了面,这小子一身有钱人的打扮,大金链子比我指头都粗,典型的暴发户,看着比以前更胖了,他最反感别人叫他胖子,连我一叫也会打呛呛。
赵酷酷上初中之前,那一直都是寄放在我们家养着,后来才被接回了京里,每年过年都会和他爸来家里给我爷爷奶奶拜年,礼品都是用厢式货车拉的。
前一段时间,赵酷酷给我打电话,说他想要自己做一番事业,又不想靠他爸,让我有什么好项目一定要带上他。
兄弟见面,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搓一顿。
洛阳五星级酒店。
我和赵酷酷坐在宽敞的包厢里边,身后还站一个劲给我们两个倒酒的旗袍姑娘。
喝了一瓶白水杜康之后,让两个姑娘先出去,我把自己到这边来的想法和目的,原原本本和他说了一遍。
“真的假的,那东西呢?爷们看看。”一直笑眯眯的赵酷酷,眼睛像浮肿的月牙。
我抿了一口茶,呵呵一笑说:“介你别管,信就跟我走一趟,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上你们这里最贵的杜康。”
赵酷酷是二世祖,但不是败家子,刚才我们两个喝的高端杜康也就几百,我可记得刚才看酒单的时候,这里有一款窖藏五十多年的白水杜康,这家伙真舍得孩子。
果然,贵是有贵的道理的。
又喝了一瓶,赵酷酷砸吧着嘴,笑眯眯地说:“牧哥你实在,爷们也不能差事儿,其实来洛阳不全都是因为你,晚上带你去见见世面。”
“见什么世面?”
我问他,这家伙故作神秘没有回答,就继续说:“我就知道你小子目的不纯,要是我不说你这些,你是不是打算晚上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里边?”
赵酷酷笑哈哈地说道:“你以为呢?爷们可是代表我家老爷子过来的,说到底老爷子最后也是把百盛交给爷们,爷们也学着帮老爷子平平事儿,想着正好顺便跟你碰个面,没想到你丫的还有这样的好事儿,真是裆对裆,碰巧儿不是。”
赵酷酷家里相当有钱,他父亲赵百盛是一个古董大商人,不论是古董古玩,还是刚出土的明器,他们家都敢收,所以在行业内名气相当的大,京里的最大古董行“百盛楼”就是他家的,我一直就是和他家在合作。
我没好气地说:“赵胖子,这才从我见离开几年,你他娘心眼越来越多了。”
“你张家要不是倒霉催的,你绝对比爷们过的潇洒一百倍。”
“揭短打脸是吧?”
“是你先叫老子赵胖子的,换做别人老子早就用酒瓶垒丫的了。”
我们舟车劳顿,知道晚上还有事情,也就没有继续往下喝,酒店开了房去休息。
不过,我也没怎么睡着,心里一直惦记着赵酷酷说的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