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哲将冰啤酒一瓶瓶灌入肚中，又猛喝了几口冰牛奶。

他疼得抽了一下，随即蜷缩着蹲坐在了沙发边。

可尽管如此，他依旧费力地伸手去拿酒瓶，继续往嘴里灌。

细细密密的冷汗在额角淌落，他整张脸疼到近乎扭曲。

“苏竹清，是不是只要我再痛一点，你就会过来看我……”他喃喃自语。

李权哲一边灌着冰啤酒，一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然后不断环视房间四周。

“你到底在哪儿？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结婚誓言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所以你回来好不好……”

李权哲面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冒着冷汗。

他声嘶力竭地说着，眼睛红得像滴血。

他倔强地喝着冰啤酒，表情决绝又无助。

最后一瓶啤酒下肚，李权哲开始全身痉挛，汗水涔涔。

忽地，他手中的啤酒瓶‘哐当’跌落之地，整个人也失去意识一般倒在了沙发上。

昏昏沉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权哲听到了一阵窸窣声，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悠。

他睁开眼，看到了苏竹清。

“咳咳……”他直直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竹清，是你吗？”他沙哑问道。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李权哲长手一捞，将她紧紧揽住怀中。

明明虚弱得不得了，但他的力道还是让苏竹清无法挣脱。

“我就知道你没死……”

李权哲哽咽说着，又抬起手轻柔捏了捏苏竹清的脸颊，似是要再次确定。

真真实实触到了心心念着的人，李权哲完全忘了胃部的绞痛，抬手捧住苏竹清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他吻着她光洁的额头，一路往下。

苦中带涩的吻，压缩了整个世界，一切距离都荡然无存。

每一个吻，都让他心惊，心疼，悲痛欲绝。

“苏竹清，我们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李权哲紧紧抓着苏竹清的手，一眨不眨看着她。

苏竹清笑了笑，轻轻点头：“好。”

听到这个答案，李权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怀。

“老婆，我爱你……”

他的话刚出口，眼中的激动亢奋就变成错愕惊恐。

“苏竹清，苏竹清？！”他的嗓音变得尖锐。

他眼睁睁地看着苏竹清在自己掌中的手，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得透明。

李权哲瞪大了眼睛，他猛地伸手试图将苏竹清瘦小的身躯抱至怀中。

但一切已经徒劳——

他的手穿透了她半透明的身体。

再也触不到。

“不，不可以……”李权哲整个人彻底崩溃。

他固执地重复去抱她的动作，但每次都扑了空。

“不，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求你，求你留下来……”

他的苦苦哀求无济于事。

苏竹清的身体在他面前一点点消失殆尽，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不，不……”

李权哲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涣散干净，变成尘埃，化为乌有。

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

“苏竹清，你给我回来，回来……”

李权哲双目赤红，手背上的情景根根凸起。

他跌跌撞撞地朝冰箱走去，想再拿些冷饮灌入胃里。

是不是还要再痛一点，才能看到她？

可他的手还没触到冰箱门，两眼一黑，软软地栽倒至地。

两行泪从他眼角滑落，淌到了地上。

苏竹清，求你回来……

在意识丧失之前，李权哲在心底嘶声祈祷。

不管你是人是鬼，回来。

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