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土两路上颠了一个半月,终于踏上了北冥的城门。
那日风沙极大,寿春抱着一棵树才勉强站住身子。
盯着那比雍国足足高两丈的宽阔城楼,她说,这是三代以来,雍国第一次有人踏
上北冥国土,该普天同庆。
我嗤笑一声,忘了捂嘴,灌了满嘴的沙,「这种屈辱的踏上,不庆也罢。」
北冥的使臣狠狠剜了个我一眼,手打摆子似的往前一抬,急赤白咧道:「磨蹭什
么呢,半个月前侍卫就来信,我们国主日日坐在洞房里等候新后。
这话使臣说了整整一个半月,每日马不停蹄地赶路,一副生怕赶不上的模样。
我虽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也能理解男人娶我迫不及待的心情,但是对于此等行
为,我还是嗤之以鼻。
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嗵嗵嗵!嗵嗵嗵!!」
使臣话音刚落,皇宫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鸣钟声。
此声来得突兀且猝不及防,鼓声越来越密,打出一股惊天地泣鬼神之势,很是壮
观。
我和寿春忍不住随着鼓声打起拍子,且拍子越打越密,寿春笑得合不拢嘴:「看
不出,这老国主挺讲究,怪不得我娘老说嫁老头会疼人,您别瞧着他快七十了,
还是有些情趣的。」
我正想同寿春说说年纪大的好处,何止是会疼人,就见使臣双腿直直对着城门跪
下,嘶声哀嚎道:
[圣上啊!老臣到底是来晚了!」
[我的圣上啊~您怎么去得这般早啊~新娘子还没见上一面呢~圣上啊~您这是
活活等死的啊!」
寿春盯着使臣恨不得磕进沙子里的头,猛地被灌了一嘴沙,目瞪口呆地冲我竖起
大拇指,呆呆道:「不愧是我们家小姐……走到哪克到哪……谁也别想活。]
得,一路上走这么急还是没赶上。
又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