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于茂泽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朝姜微雨挥了挥手,一边往外走一边按下了接听。
姜微雨不想在这家医院久呆,姜涛涛的病房就在隔壁,虽然不一定那么巧能碰到,但就怕万一:“我们回去吧!”
黎明渊看了一下手表:“好。”
大厅不时有人走过。
姜微雨身上还披着男人的大衣。
她想摘下来还给他,却被他的大手摁住肩背牢牢锁入怀中。
进电梯出电梯,他始终搂着她,步伐坚定,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
姜微雨一时有点晕眩。
今天的男人太反常了,午夜场的电影院都不愿意去,为什么又光明正大搂着她在医院走来走去?
她故意加快脚步。
然而她快,男人脚步更快。
她慢男人也小心陪着。
大手始终保持着虚揽她腰的角度。
一路上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忘向他们投来艳羡的目光。
面对这些目光,黎明渊始终从容,大尾巴狼似的迈着长腿。
姜微雨一时间吃不准他的态度,但眼前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在地下商场?”
“下雨,我猜你会走那里,一路找过来,就看到你跟茂泽约会。”不知道是不是姜微雨的错觉,总觉得黎明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委屈。
“没有的约会,”她解释。
“哦?”男人挑眉,“没有约会,茂泽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在餐厅偶遇了他,”姜微雨一五一十说道,“离开的时候我发现一直跟着我的可疑人就在身后,我见过她很多次,但都没有证据,我就想起那个地下商场鱼龙混杂,说不定能看清楚她的样子。”
“胡闹。”黎明渊面露不悦,“我看你是嫌弃自己命长。”
“我哪里知道,那女人那么疯狂?”
她小脸还惨白惨白的,目光低垂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男人心里烦躁,也没再责备她,只沉声警告:“下次不能再冒险了。”
“好。”
两人穿过大厅,姜微雨突然想起什么:“咱们不能先回家,得先去一趟警察局。”
“去警局做什么?”
姜微雨掏出手机,把照片翻给他看:“我拍到今晚行凶女人的照片。”
男人接过手机,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你在家里的监控里,看到过她的身影吗?”姜微雨问。
黎明渊想也没想:“没有。”
“那就怪了,”她有点茫然,“她追我追的那么紧,怎么会不去家里?”
“我给物业公司董事长打过招呼,加强了你楼层的安保,她进不去。”
“哦,这样啊!”姜微雨沉吟片刻,“对了,她还说她认识我。”
男人像是一点没奇怪,目光沉沉地盯着远处的喷泉,没接话。
姜微雨忍不住:“她说她认识我,你怎么一点也不奇怪?”
黎明渊勉强笑了笑,“你是黎氏舞团的首席,演出了那么多场,认识你不奇怪。”
“也对,”他的话确实有道理,姜微雨点点头,“我们没印象不要紧,说不定警察能查出端倪,她虽然戴了口罩,但眼睛露在外面,我听说现在的虹膜技术很成熟,只要看眼睛就能查清楚人的身份。”
姜微雨的手机还拿在黎明渊手中。
说话间,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竟是李秘书。
李秘书很少给姜微雨打电话,每次打电话都是传达黎明渊的意思,
现在本尊就在身边,自然不用传达,
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他要找的人是黎明渊,可为什么不直接给本尊打电话?
联想到黎明渊刚才疯狂叫嚣的手机,又想到他不耐烦的神情。
姜微雨得出结论,他关机了。
为什么关机?
之前那通电话是女人打来的?
那个女人跟他什么关系?
不等她细想,手机已经被男人按下了接听,那边事情似乎很棘手,李秘书说了很长时间。
挂上电话,男人的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
姜微雨连忙说:“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你去处理好了,这里离家不远,我报完警自己回去。”
“报警就算了,我会处理的,”黎明渊搂紧了她的肩膀,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生硬,他又换了口吻:“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这几天你不要出门,有事情打电话给我。”
他这样温柔地哄劝,姜微雨还能说什么:“好。”
手机没有回到姜微雨手中,而是被黎明渊踹进了自己兜里:“我手机没电了,李秘书万一找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姜微雨狠狠松了口气。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原来他的手机没电了:“没关系,我没什么要紧事。”
肩背被男人搂得更紧了,简直像是要嵌进骨血:“咱们回家。”
“好。”
正在这时候,姜微雨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黎明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姜微雨担心是医院的弟弟出事,根本没注意他的脸色,抢过电话就按下了接听:“喂?”
那边没有说话。
她又连续问了几声,那边只有清浅的呼吸声,还是没有开口。
大手包裹下来,直接挂断了电话,手机被男人握入手中。
姜微雨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支开他,自己去住院部门看一下弟弟。
男人就开了口:“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姜微雨当然求之不得。
对方晃了晃手机:“手机我拿走了,明天给你送回去。”
“好。”
漆黑的泛着哑光的汽车隐入夜色,姜微雨转身小跑着去了住院部。
姜涛涛睡得很安稳。
护工满脸惊讶:“姜小姐,这个点您怎么过来了?你身上的衣服?”
姜微雨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披着黎明渊的大衣,不想让姜涛涛知道她受伤的事情,只好几句话含糊过去,就下了楼。
手机被黎明渊拿走了,身上也没有现金,还好离家不远,走路回去。
这个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色,说变就变。
刚才还晴着,这会儿雨就大了起来,她一路疾走,回到家身上全湿透了。
胳膊上的伤医生交代了不能碰生水,可伤口已经湿透了,她只好把绷带解开,勉强抹了一些碘伏。
头上身上全是雨水,不洗澡实在不舒服,但她又不敢冒险,万一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只用热水擦了擦身体,吹干头发就躺上了床。
一晚上迷迷糊糊都没有睡好,越睡越冷,盖两床被子都没有用。
早上醒了一次,屋子里空荡荡的。
黎明渊说过要送手机回来,应该还没有来。
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头晕得像要昏过去,胳膊疼得抬不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竟然真的感染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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