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江熙玉逼裴浔学那些东门子外的戏子,唱两句供自己取乐。他不肯,她就将一把碎石塞进他嘴巴里,一夜不肯让他取出来。
我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默默了许久,才道:“裴浔,我承认我对你不住,柜子里还有江员外送的这月的银子,你我一人一半,从此一拍两散,苟富贵……嗯苟富贵,也不要告诉对方,自己花。”
“这是新的把戏吗?”
他过分苍白的脸上满是麻木,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我说过不会离开的,小姐为什么不肯信呢?”
裴浔很认真地看着我。
那双漂亮的眼里,似乎盛满了微光,轻易拢了一侧的泪痣,蛊人得紧。
我摇了摇脑袋。
原书中的女配江熙玉,喜欢金尊玉贵的小侯爷谢添。
花朝节上,她大胆向其表白心意,却被小侯爷当街羞辱,说她一个胸无点墨的粗鄙女人,还敢不知天高地厚地觊觎他?
从此,江熙玉就变了态。
无数个夜里,江熙玉将裴浔当作谢添的替身,压在床榻之上,极尽折辱。
她也曾说要放了裴浔,等他真的离开了,却通报官府,缉拿逃奴。
她用鞭子将重新抓回来的裴浔抽得血肉模糊,扔进狗窝里。
“半个月前,我院里的狗跑了,正缺一条好狗看家护院。”
裴浔本就重伤在身,蜷缩在地,他斯文惯了,怎肯在狗窝里耻辱地待一夜,仅一个爬起身的动作,就牵起一阵猛烈地咳嗽。
见他如此狼狈,江熙玉却笑了。
“这是你应得的。”
“如果不是我娘心善,当初因救你拖延了救治时间难产,我也不会成为众人口中的灾星。”
于是裴浔不再往外爬了,任凭那三尺犬瓦将自己兜头笼住。
也许是我脸上的神色变幻过于古怪。
裴浔抿着唇,退开了一点儿,修长的指节沉默着一点点褪去外袍。
汗水自他紧绷的下颌骨滴落,隐约在锁骨处一线延伸。
我抬手按在他的肩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我并非书里的江熙玉,只是恰好与她同名。
“倒也不必。”
说完,余光瞥见他后颈处,冷白的肤色泛着旖旎的薄红。
救命……
不能白日宣那啥,这不过审啊。
我别过脸:“是这样的,我……我现在还不太想。”
“何况***的,人应该有一点儿廉耻之心。”
“廉耻之心?”
他语稍微凉,一字一顿无比清晰道:“小姐说过,像我这样的人,不配有什么廉耻之心。”
我覆在他肩头的手,却隐约触到一片湿色。
暗红的血迹濡湿了指尖。
我愣了愣:“怎么不包扎?”
“这不是您用簪子划的吗?”
裴浔自嘲地一点点扯着唇角:“小姐不是说就想看我流血致死,将伤药给扔了吗?”
我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