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话音刚落,旁边的护卫中立马有一队出列...
这些人显然是早已得到授意,行动默契无比。
李星晚见状哑然失笑。
看来裕王早就拿定了主意,这些人是必须要安插到他身边的!
“李公子,王爷此举也是为了百姓着想~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瘟疫之事不容有失啊!”
白前虽然也觉得裕王没安好心,可他更怕李星晚的倔脾气上来惹怒了裕王,连忙出声规劝。
“好...草民在此谢过王爷了。”
见李星晚拱手应下,裕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人虽是我王府侍卫,可既然给了你就是你手下的人了,你需把他们当成自家伙计一视同仁...
到了酒坊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便是,莫要被他们的身份束缚了手脚。”
“是...草民谨遵王爷教诲。”
...
相较于李星晚出狱那天带回来的五百名黑甲官兵,今天这十名侍卫就显得格外不起眼了。
酒坊伙计除了对李星晚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外,对他身后的那一行人连看都没看一眼。
“各位也别觉得受了冷落...”
李星晚见状笑着解释道:
“这些伙计们一连忙了三天两夜,哪怕见了郡守大人也提不起精神,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公子言重了。”
侍卫们倒是没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其间领头的还主动张罗道:
“既然王爷有令,我等自当遵命、为公子分忧...公子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吾等虽然是行伍出身,但有的是力气...这些粗活我们还是能干的!”
“对,就像这种坛子...我一只手就能提起来,哪里用得着像他们这样...”
几名侍卫说着就朝那些装有糖水的坛子走去,还对伙计们热情地吆喝道:
“你们几个先去休息休息,这点小事让我们来就好!”
“诸位...诸位!”
在没有摸清这些人的意图之前,李星晚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接触到这些治病救人的重要物资...
他赶忙拦在侍卫们跟前,开口道:
“诸位且慢,这些小事用不着劳烦几位大人~”
侍卫们眼看就要接触到糖水了,此时被李星晚打断立马表现出了怒色...
其中更有脾气暴躁的,直接一把扯住李星晚的衣襟,将他拎到了身前:
“李星晚!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莫非看不起吾等粗人?”
“李某不敢...”
李星晚勾了勾嘴角,解释道:
“诸位有所不知,伙计们各有分工...这些坛子最后还要计数的,大人们若是横插一手难免乱了次序...
大人们若是诚心想帮忙,这边倒真有些活计...非诸位大人出手不可~”
“哦?你说的这个活计...它很重要吗?”
“它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它真的就是那种...
这样吧!
还请大人放开李某,李某这就带诸位前去...”
“好!
你若是敢用无足轻重的小事来糊弄某家,某家定不饶你!”
...
“就是这里。”
来到一座由木柴堆成的小山前,李星晚一本正经地说道:
“前院和后院都在忙着煮药,对木柴的需求极大!
所以这对李某而言非常重要!
诸位既然出身行伍、孔武有力,那就有劳诸位将这些木柴全部劈完~”
侍卫们尽皆傻了眼...
且不说这些木柴的数量,就说这质量...怕是最细的都比碗口粗!
要是把这些全都劈完,估计他们几个三天都别想再抬起胳膊!
“李星晚...”
“唉...本来这些活儿不该惊动诸位...”
李星晚故作为难地挠了挠头:
“可王爷特意交代过...要李某不用客气,将诸位大人与我李园伙计一视同仁;
诸位若是觉得辛苦的话,那便请回吧...
事后李某会亲自向王爷解释,想必王爷也不会怪罪诸位~”
李星晚说完只是摊手笑了笑,便头也不回地回了酒坊。
“娘的...我看这小子就是在成心耍我们!”
“兄弟们...怎么办?劈还是不劈?不劈就只能回王府了...”
“屁话!当然要劈!
差事还没办完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了王府,怎么向王爷复命?”
听到这话,几名侍卫纷纷皱眉,面露难色:
“可劈柴又没办法接近那些糖水...”
“那也比就这么回去复命要好!”
说着,领头的侍卫已经拿起了劈柴用的斧头:
“先留在这边再说...一定能找到机会下手的!”
...
城东,裕王府。
“你们确定那几人不是被李星晚杀害的?”
大厅内,裕王端起盖碗抿了口茶,脸色无喜无悲。
“回王爷的话,在下也曾细细查看过那几人的尸首,确实如白大人所说的那般...
其中一人是被利器割喉,两人是被钝器击碎脏腑,还有一人是被树枝戳穿了腹部;
这几人若是死于李园内门客之手,那出手的至少有三到四人,甚至更多。
而且根据伤口来看...
那割喉的一刀是出自高人之手、击碎肺腑的那一式也甚为高明,但两处风格手段迥异,绝不可能是出自一人之手;
除此之外,其他两人的死因一是被石头砸死...一是被树枝戳死,着实可笑。
想必李家不会有这般武艺稀松的门客,更不会一次派出那么多人来做这件事;
相比之下...这确实更像山中匪寇的手笔。”
“山匪...”
裕王闻言神色微动,明显还不甘心把这件事从李星晚身上撇开...
“依你的话...莫非山匪中还有高人?”
“所谓‘深山藏虎豹,旷野埋麒麟’,在下实不敢断言。”
久伴王侧,中年侍卫说话很是谨慎,但言外之意还是坚持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嗯...”
裕王微微颔首,便听那中年侍卫又补充道:
“王爷,而且有一事令属下觉得蹊跷,不得不提醒王爷...”
“说。”
“就是那名被击碎肺腑的下人,根据伤口来看是被铜锏所伤...”
“铜锏...那又如何?”
“看招式...像是游龙锏法。”
“你确定?!”
裕王大惊,手中的盖碗险些滑落在地。
中年侍卫重重地点了点头:
“属下不可能看错...确实是前朝那位神将的成名武学。”
裕王闻言愣了许久,缓缓靠在了椅背上,口中低声呢喃道:
“不可能啊...方臻已经死了,而且是被先帝亲手搏杀的!
当年那一战本王也在场,四十万将士均亲眼见证...绝不会有假...”
“王爷对此事不必过度伤神~”
中年侍卫还是第一次见到裕王露出这副神态,忙声解释:
“属下只是说那招式是游龙锏法,并不代表方臻还活着...而且也不可能是方臻亲自出手的;
属下虽然不才,当年也有幸见识过这位大周神将的盖世风采...
一柄金锏舞得出神入化,抬手之间便有开山之力...确实无愧于四大宗师之一!
可从那死者伤口的程度来看,这一锏的火候还不足以和方臻比较,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
依属下来看,这人估计只是个同样会这套锏法的江湖客罢了。”
“不可能,这锏法乃是方臻绝学,不可能外传...
当年入主杏林城,那方臻的家眷便已被本王亲自处决...莫非是...”
“父王...父王啊!”
裕王正分析着,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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