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期昨日骑马可是累着了?怎的在秋千上也能睡着。」
头顶有清爽干净的笑意,很耳熟。
我缓缓睁眼,眼眶湿润,定定地看他。
十九岁的少年郎,白马金羁,飒沓如流星。
「做了个梦,很长。」
多年不曾开口,我声音嘶哑,有些恍惚。
许是轮回错乱,我在十八这年重新醒来,正是与贺九思郎情妾意之时,也是赐婚圣旨下来的前三月。
大局未定,乾坤尚可扭转。
贺九思打马而来,替我摇秋千。
「梦见什么?」
我努力适应双脚着地的生活,一把抱住他的腰,在他的眉心唇角落吻。贺九思怔愣半晌开始热烈的回应我。
我将八年后莫须有的罪名坐实,窝在贺九思怀里,在他喉结上咬一口。
「我们认识多久了?」
「十八年。」
「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信?」
「是。」
他当然会相信我说的一切,就像当年他受凤印回宫时,没有丝毫疑虑,万里河山只走了七日。
他说皇后娘娘,边关万里尽是他乡客,终能返乡沐圣恩。
我明媚一笑:「我们起兵吧。」
「好。」回答的干脆果断。
不久后,宫外开始传出流言蜚语,沈老将军家的小幺女与贺小将军私许终生,夜夜出游,而我微微隆起的小肚恰好印证流言。
父亲气急败坏,斥责我荒唐无礼,罚我跪在宗祠。
母亲眼睛红肿,拉着我的手:「你和小九都是好孩子,马上就订亲了,不该这般。」
我跪在地上默不作声,暂不能向他们解释种种前因,怕他们难以接受亦或压根不信。
不知贺九思同我父母说了什么,他离开沈府后我就被放了出来。
下人说他在父亲书房待了两个时辰,时有木棍声,出来时背上血痕斑斑,路都走不稳。
赐婚那日的圣旨没有如约而下,我松了松绑在腰间的棉花,刚呼一口气,庆幸终于撼动既定的轨迹,不想却迎来另一道圣旨。
陛下宣四品以上的诰命夫人携女眷入宫赴中秋宴。
这是之前没有的。
命运的轨道在以另一种方式迂回前进,并试图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