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安排玉簪,“去看看她干什么?”
玉簪领命而去,不一会便回来了。
“二**在前院的花树下支了桌子写字,她不会知道**今日也要写字吧。”
玉簪支着脑袋苦思冥想。
我笑了一下,低头在玉簪耳边交代几句,玉簪便匆匆出去。
周萃颜想干什么很清楚,上一世,我在她面前被裴赏宠爱了一辈子,她想取代我。
“笔势雄奇,姿态横生,行云流水,落笔如云。”
上辈子裴赏不止一次亲口夸我,还说世家大家分为两种,一种是大家,一种是我。
我想,若非上世我恩宠太多,周萃颜也未必会那么恨我。她畸形的心理便是我一点点**的。
玉簪找来了顾太医,我起身行了礼,拿了栗子糕给他瞧,果然有斩碎揉进去的石菖蒲和一株北川。
长期服用,可致人昏睡,渐渐神志不清。
上辈子,见了太多宫廷里的女人,用手段在我眼皮子底下斗来斗去,我被裴赏护的太好,以至于没能亲手参与这血雨腥风。
可是见识总是有的。
周萃颜不想让我清醒着见裴赏,可惜她刚出手便被我发现了。
我谢过顾太医之后,又安排玉簪去找裴赏,便假装躺在了床上。
不消片刻,裴赏便随着玉簪急匆匆入院子。
“姐姐是怎么了?”
跟过来的周萃颜先是冲到我的床前,手上还拿着她写的一幅字。
乍看,果然与我一般。
但裴赏既能欣赏我的字,又怎会是一朝一日能学会的。
我自幼习字,一天至少抽出两个时辰,算来,已有十年功底。
再加上确实有习字方面的天赋,女学的老师夸我的字已堪称大家。
引的京中贵女争相模仿。
我为图清净,将字帖拿出书肆售卖。
模仿我字者这京城数不胜数,她这东施效颦又怎会入裴赏的眼。
裴赏忙着关心我,倒是真没有注意到她手中的纸笔。
“我刚才遇到顾太医,说你身子不适。”
我刚才拜托顾太医若是遇到裴赏,直说我身子不适便可,并未告诉他栗子糕的事。我与周萃颜的较量不过刚开始,不易打草惊蛇。
倒是玉簪闻言语调抬高,“**吃了二**送来的栗子糕就不舒服,会不会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周萃颜脸色瞬间有一些不确定。
她做足了准备,里面放的石菖蒲和北川都被别的佐料盖了味道。
为免她怀疑,我忙呵斥玉簪,“不要无风就起浪,妹妹有心改过,我们怎可无缘无故怀疑,许是我自个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去看看刚才你给我从小厨房里端的金丝燕窝红枣羹里面用的红枣,有没有坏掉的。我记着上一次,还是有点味道的。”
我肉眼可见的周萃颜放松了口气。
只是,被裴赏无视自己练了许久的字,总归有些不甘心。
她假装急着上前看我,却趁机崴了一脚,那副字就落到了裴赏的眼前。
裴赏扫了一眼,“二**这字行笔看似飘逸,实则心浮气躁,若想有所成,还需练数年。”
周萃颜顿时脸色红了一片,她匆忙起身,维诺道,“三殿下说的是,我刚在前院习字,只是听闻姐姐不适,赶来看看。”她又转身面对裴赏,“姐姐不舒服,需要人照顾,今日三殿下就先会吧。”
我垂目,给玉簪打了眼色。
就算让裴赏对她动心的计划破碎,她也会费了功夫不让我与他独处。
玉簪懂了我的意思,不管不顾的将周萃颜驱逐出去。
反正她在我这里野惯了,周萃颜在她手里也吃过不少亏。
周萃颜走后玉簪也离开了,还帮我悄悄关了门。
空气瞬间变的寂静。
忽然,我倒在裴赏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裴赏被我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京城皆知尚书府嫡长女端庄舒雅,自幼被先皇一句话指给了三皇子后,便整日固守庭院,除了上香祭祖,几乎从不出门。
许是我哭的过于情动,吓到了裴赏。
他过了许久才试图触碰我的肩膀。
我擦干眼泪,坐直了身子,瞧着他手里要送给我的那块通体莹白的玉佩。
又想起前世他是如何将我护了一生的信物斩碎入药,融入他的血脉。
还是忍不住眼睛通红。
裴赏忙将那玉佩塞入我手中,“那日是我太忙,才忘了这信物,你不用担心,我是皇子,既然下了聘,自不用担心不娶你。”
他居然误会我是担心他不娶我。
我破涕为笑,也不解释。
我拿起那块玉佩,
“这雕饰是民间的琢玉大师所刻,篆刻无人能比。唯一的缺点就是此人甚是高傲,便是皇室这种身份,在那里也未必好使。为这信物,殿下费了不少功夫吧。”
裴赏喜好玉器,算的上一名隐藏的制玉工匠,只是忙于朝政无暇涉足。
闻言,裴赏眼中有了赏识。
裴赏给我讲起如何寻的那位民间师傅。眉飞色舞处,察觉到我细细端详他的脸,耳鬓飞上一抹红晕。
一如上世,虽然裴赏没有在廊角看到端庄如画的我。
依然,对我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