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音刚落,毫不意外地就得到了婆婆给的一记响亮耳光。
婆婆似乎还不解气,抄起灶台上的烧火棍对着我的肚子和后背就是又凶又重的闷棍。
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咧咧:
“死母狗,贱婆娘,连个蛋都生不出来还敢问我要链子?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戴!”
“不要脸的骚蹄子,我让你犯贱!我让你讨打!”
我的腿是半瘸的,脚上又绑着两根又粗又重的的铁链,根本跑不了几步,只能抱着脑袋缩在灶台底下,由着婆婆可劲儿打。
原本我的手上和脖子上也是套着锁链的。
后来我为李有财生下了一个女儿,身上的链子就被解开了。
只是再后来,我的女儿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溺死在了门口的河里。
从那以后,我的脚又开始被重新套上锁链,只有农忙的时候才被允许摘下。
婆婆到底是年纪大了,打不了几下就开始“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她一只手扶着胸口,另一只手摸着竹条椅背坐下,把棍子往我身上一扔,又冲我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就招呼我给她倒水喝。
从头到尾,她嘴里的脏话就没停过。
“挨千刀的赔钱货,要不是老孙头打着包票说你好生养,我怎么会花一千块钱把你这么个丧门星娶进家门?”
“下不出蛋就算了,一天到晚还净惹我生气。我这个老婆子要是被你气死了,第一个把你拉下去陪葬!”
我战战兢兢地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大口碗,灌上水给婆婆送去。
婆婆也不知是摘野菜摘累了,还是刚刚打我那一顿打累了,捧着水碗两三口就喝完了。
她把碗往灶台上一放,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把那条银链子取出来,放在手掌心仔细端详。
没错,我的婆婆是一路把那条链子揣在心口带回来的。
阳光下,银色的手链散发着迷人的奇异光泽。
像极了具有强放射性的核物质产生裂变时会发出的光芒。
婆婆越看越喜欢,甚至拿到嘴里咬了一口。
她咬得太入迷,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悄悄后退几步的动作,只是贪婪地笑着:
“我就说那伙穿白衣服的整天在山上找什么呢?原来是这么个宝贝!”
“要发财咯!”
我知道婆婆口中说的那伙穿白衣服的人是谁。
前段时间,村子附近的山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个大坑。
不多久,就来了一群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
我太熟悉那套白色的实验服了。
很久以前,我也曾经穿着那样的衣服,穿梭在实验室里收集各种各样的数据。
他们在山上划了一处基地,还拉了许多警戒线,村里的喇叭天天在喊:
“所有村民一律不得靠近!”
然而这里所有的村民都和我婆婆一样,是最不信邪的。
他们默认只要是这山里的东西,都有他们的一份。
所以,在基地传出遗失贵重物品后,所有的村民一拥而上,几乎要把山头翻个底掉。
只是这一次,他们明显踢到了铁板。
荷枪实弹的军人把闹事的村民都赶了下来。
那几天,婆婆就像被霜冻打蔫了的茄子,仿佛被人欠了几万块钱。
于是,我只好安慰她:
“他们只说不许上山捡东西,难不成还不许咱们上山摘野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