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算与芙蕖纠缠。
我也报复了陆良,所以,我也不是什么善茬了。
既然,大家都不是体面人,谁也不必诋毁谁。
我径直往前走,谁知,芙蕖忽然身子歪倒,跌趴在了我的脚下。
我愕然。
芙蕖以帕遮唇,当场红了眼眶:「表嫂,我与良哥哥是真心相爱的,我与他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若非家中安排了婚事,我与良哥哥不可能分开!求求表嫂,给我一个机会吧!」
我感觉不妙。
果然,一回头,就见陆良从长廊大步走来,他一脸怒意,一走近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岂敢动她?!」
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我看了看陆良,又看向芙蕖,在她眼中看见一抹明显的得意。
我冷笑:「我没有对她下手,你们要怎样,也与我无关。那日在假山,是我唐突了,我不该打扰你二人。」
闻言,陆良和芙蕖皆一愣。
陆良疑惑:「你会这么好心?」
我坦诚极了:「陆良,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夹在你与心上人之间。你要抬平妻,我毫无异议。」
大抵是见过顶级的男子,此刻,再看陆良,只觉得太过平庸。
我竟半点不醋了。
难道,这就是珠玉在前的意思?
吃了山珍海味,哪能再看得上歪瓜裂枣?
「当真?」芙蕖欢喜问道。
我点头:「我祝福二位早生贵子。」
陆良呆住,竟忘了搀扶芙蕖起来。
一直到芙蕖拉扯他的衣襟,他才反应过来,而我已经径直走远。
对他二人视而不见。
回到房中,我泡了一个花瓣澡,看着自己身上的斑驳红痕,我脸上灼烫起来。
陆府开始操办婚事。
我这个正妻,自是要亲自操持诸多事宜。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府上几位妇人甚至下注,赌我几时会崩溃大哭。
而众人却不知,我满脑子只有姨娘,还有我那个外室美男子。
我倒不觉得自己红杏出墙了。
我本不是陆良的妻,我是顶替嫡姐出嫁。
再者,是陆良勾搭芙蕖在先。
离着婚礼还有一个月,这一日,我在后花园闲逛,有一面生丫鬟来传话,让我去一趟荷花塘附近。
好奇心使然,我当真去了一趟。
谁知,刚好看见陆良和芙蕖在小舟上欢好。
芙蕖似料到我会来,她攀附着陆良的双肩,朝着我挑衅的笑了笑,衣裳退尽,满目春色。
她是故意的。
我立刻转身。
倒不是生气了。
而是觉得……
画面不太雅致。
难怪旁人皆说,陆良并非良配。
也难怪,嫡姐宁愿与人私奔,也不愿意嫁给陆良。
青天白日之下,陆良却与一个尚未正式成婚的女子……野合?
罢了罢了,一切与我无关。
我回到房中,心平气和。
直到庄子里的小厮送来书信,说是那男子要见我。
小厮是我的人,自是不会泄露秘密。
我的手放在了小腹上,心中涌上一个念头。
我可以不要陆良的真心。
我甚至可以一辈子不要男人。
但……
我需要一个孩子。
等怀上孩子后,再设计让陆良醉酒,让他误以为圆房了,如此,便可以天衣无缝。
母家靠不住,夫家同样不是靠山。
我只能靠自己。
生下嫡子,我才能母凭子贵,才有机会救出姨娘。
我是庶出,从小为了保命,费尽心机。
所以,仁义道德这种东西,根本管束不了我。
当日,我就去了一趟庄子。
男子更加康健了,他刮干净了下巴的胡渣,俊美无俦,人若美玉。
「小娘子真够狠心,怎么才来看我?就算我是外室,你也不能对我如此冷漠?」
我什么也没说,走上前就堵住他的嘴。
许久之后,他又问我:「你当真不想知道我是谁?」
我摇头。
管你是谁!
等我怀上孩子,这男子也就可以彻底离开了。
免得将来惹是非。
荒唐了两个时辰,我才缓缓回府。
陆良抬平妻的日子到了。
这一天,长安街十里红妆。
陆良给足了芙蕖体面。
所有宾客看着我的眼神,都仿佛在看着一个笑话。
当初,我嫁入陆府时,远没有今日隆重奢华。
温家也有人登门道喜,渣爹单独见了我,指着我一通臭骂: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和你那姨娘一样,都是废物!」
「才嫁入陆家半年,你夫君就抬平妻,足可见,你半点价值也无!」
「当真丢尽了温家的颜面!」
「你尽快怀上子嗣,好歹生出一个嫡子!」
为了姨娘的安危,我忍气吞声:「是,父亲,女儿知道的。姨娘的病,最近可好些了?」
渣爹侧过脸,不正眼看我:「你好好顶替你嫡姐的身份,当好陆家少夫人,不要丢了温家的颜面,我便可以保住你姨娘。」
我忍了又忍,问:「那……女儿几时可以去见见姨娘?」
渣爹威胁:「怀上孩子再说!」
我:「……是,父亲。」
眼下看来,我救了那个男子,是明智之举。
不然,我找谁借种生子?
见过渣爹后,我继续招待宾客。
有人故作善心,假意安抚我:
「陆少夫人,你看开些,便是平妻,也矮了你一头呢。」
「是呀,早日生下嫡子,你的地位便不可撼动。」
我但笑不语。
如今,谁人不知,芙蕖是陆良的心肝疙瘩?
我这个正妻,不过就是个摆设。
我周旋在众位宾客之间,听见有人提及了战神。
「战神找到了!非但没有生命危险,还好端端的回宫复命了呢。」
「不愧是战神,自有天佑啊!」
「是啊,若非战神,我大梁国土早就被蛮夷践踏。」
总算是听到了一桩好消息,我虽不认识战神,但也敬畏英雄。
我饮了几杯烈酒,在心中敬战神。
据说,战神是个英俊不凡的男子,也不知,世间哪个女子会有幸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