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结束,宾客陆续离开。
我回到房中,浑身疲惫。
刚沐浴出来,就见屋中站着一人。
男子背对着我,身量高大颀长,单单看着背影,也绝非一般男子。
我认出了他。
「你、你怎么寻来了?!」
我大惊失色。
我可不想将事情闹大。
在我眼中,男子只是我用来生孩子的工具人。
男子转过身,他换了一身衣裳,是锦缎绣暗金纹的料子,价值不菲。
我诧异:「为了见我,你还特意打扮了一下?」
男子好看的薄唇轻轻一扬:「小娘子,你不肯告诉我身份,我只好自己寻来。今日是你丈夫的大婚之夜,你想不想报复他?」
我已经不将陆良当做丈夫。
但,有些话,我不能说出来。
更是不能将替嫁的秘密,告知旁人。
姨娘出身不体面,我这个庶女也是温家的耻辱,一直被藏在暗处养大。
所以,我并未多言,只警惕的问道:「你……不会将我们的事说出去吧?我救过你的命,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男子走向我,指尖轻触我的面颊,他嗓音忽然喑哑:「小娘子,我欠你一条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四周张望,男子看穿我的心思,道:「你身边的人都被我处理了,不必担心。今晚不会有人过来。」
说着,他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迈向床榻。
我从不知,这种事还能这般疯狂。
以至于,次日我醒来时,完全不知男子几时离开的。
榻上一片狼藉。
我腰肢酸痛不已。
敬茶礼上,芙蕖揉着后腰,我也不停的揉,她故意打趣我:
「姐姐,你怎会腰酸呢?想来姐姐昨晚一定睡得极好,不像妹妹我,侍奉了夫君一晚。」
我只笑了笑,什么也没多说。
陆良看向我:「今日宫宴,给战神洗尘,你陪我一道入宫。」
我勉为其难应下:「好。」
芙蕖凑过来:「姐姐,我今日也入宫呢。有我陪同夫君,姐姐不必太过费心。」
芙蕖句句挑衅。
然而,我满脑子都是男子昨夜在我耳畔的低语。
他说:「小娘子,你我很快就会见面,答应我,不要离陆良太近,他不是良配。」
敬茶礼上,婆母等人,都给了芙蕖重礼。
陆良的偏爱,让芙蕖得到了极大的尊荣。
甚至无人嘲讽她是二嫁女。
陆良疼一个人时,是真心实意的疼。
去宫宴的路上,我、芙蕖、陆良三人同乘一辆马车。
芙蓉柔柔的倚靠着陆良,像朵菟丝花。
二人如胶似漆,将我视作不存在。
「蕖儿。」
「良哥哥。」
这二人含情脉脉,眼看着就要黏在一块。
我立刻掀开车帘,让外面的人,可以一眼看见里面的光景。
陆良和芙蕖终于停止了你侬我侬。
这时,芙蕖看向我:「姐姐,你昨晚是被蚊子咬了么?」
她指向我的脖颈。
我一愣,立刻想到昨夜的激烈战况。
那家伙……
实在可恶!
我故作镇定:「我亦不知。」
陆良皱眉,他好似很厌恶我,总用奇怪的眼神瞪着我。
我也回瞪他一眼:「陆世子,你看什么看?」
一声「陆世子」,让陆良噎住。
芙蕖插话:「姐姐,你怎的这样说话?夫君是咱们俩人的夫君呀。」
我瞠目结舌:「你那么喜欢与人共侍一夫?」
芙蕖:「姐姐,我一片好心,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我是加入你们!你为何总是对我有恶意?」
我呆住,无话可说。
好吧,大家都是泥潭里的人了,谁也不比谁高尚。
陆良还在盯着我,尤其凝视着我的脖颈。
我懒得搭理他,索性望向车窗外。
这时,就见长街上的百姓纷纷让道,有人大喊:「战神来了!」
我循声望去,可惜,没瞧见人脸,只看见一男子骑着白马,疾驰而去。
他一袭劲装,腰身显得十分修韧挺拔。
光看背影,就必定是个美男子。
竟……
有些眼熟。
芙蕖酸里酸气,道:「姐姐,你别看了,那位可是战神,是全京都女子的白月光,不是你能肖想的。咱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陆良冷哼:「还是蕖儿懂事,女子就该贤惠内敛。」
我:「……」
倒成了我的过错了?
贤惠内敛会与人野合?
我干脆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
天杀的,一个月之前,我竟还对陆良抱有不该有的期望。
是我眼拙了。
我愈发觉得,偷养外室是一个极为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