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睁开眼,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了初次遇见沈确的那一天。这一次,我选择了不再拯救他。然而,命运的轮回并未因此而改变,沈确却如同失去理智般,红着眼质问我:“为何?为何不再选择我?”
当叛军攻破城池,王朝一夜之间化为废墟。那个曾陪伴我三年的幼狼,如今却成为了敌国的将军。在士兵的压制下,我无力反抗,他们残忍地剥去了我的衣物,无数肮脏的手掌在我身上肆意游走。绝望之际,我抬头望去,沈确身着铠甲,坐在战马上,怀中抱着柔弱的嫡姐。痛苦与屈辱交织,我不禁泪如雨下,质问他:“沈确,我对你情深义重,你为何如此对我?”“我痛不欲生,沈确,救救我。”
然而,他面无表情,冷漠地挥剑,割断了我紧握他衣角的那块布料。沈确,他嫌弃我。他的声音如同寒冰:“若非你多管闲事,我和萱宁也不会被迫分离多年。”孟萱宁,那个嫡姐,她看不起我,视我为低贱之人。她曾无数次挥舞着鞭子,将我打得遍体鳞伤,得意洋洋地警告我:“你这等***之人,交出那个卑鄙的兽人。”
在那些日子里,我从她那狠毒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杀意,她要杀沈确。因此,我日夜警惕,守护着他,甚至在父亲的书房前跪了一整夜,只求他能让沈确进入军营。我声音沙哑:“沈确,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你。”我曾天真地以为,即便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但他却在我肩上留下了一剑,随后搂着嫡姐离去。嫡姐在他怀中哭泣,他温柔地安慰她:“别怕,萱宁,哥哥带你回家。”当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时,孟萱宁终于出现了。
她身着金丝细绣的华服,在侍女的扶持下,轻蔑地捂着鼻子步入了这个阴暗的角落。“阿鸢妹妹,你受苦了,”她的声音带着虚伪的关切,“作为姐妹,我本应早些来看望你的。”
“只是阿确对我关怀备至,加之我身怀六甲,身体虚弱,直至今日才能勉强起身。”她边说边故作娇羞地用丝帕掩嘴,而她小腹的隆起却清晰可见。宫中的流言蜚语早已传遍,沈将军对新娶的夫人宠爱有加,他甚至不惜用全部战功向帝王换取与嫡姐的联姻。
“我早就警告过你,低贱的兽人不值得你的怜悯。”她的声音依旧娇柔,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如今,即便我愿为你辩解,阿确却坚决要取你性命。”
“不过,你的眼力倒是不错,我真没想到他能有今日的成就。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孟萱宁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得意,然而,当四周无人时,她突然双手紧扼我的喉咙,我无力反抗,被迫咽下了一杯毒酒。那疼痛如同万虫蚀骨,迅速蔓延至我的全身。
在我意识逐渐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见沈确匆匆赶来,用双手遮住了嫡姐的双眼。我的死状凄惨,七窍流血,他不愿让这一幕惊吓到他深爱的人,“乖,别看,别吓到我们的宝贝。”
我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连心脏也失去了温度。我终于醒悟,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曾几何时,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我因害怕而呼唤沈确陪伴,他却只是冷漠地与我保持距离,提醒我“**,主仆有别,别让我难做。”而我,总是笑着揉揉他的头,亲昵地对他说:“说多少次了,叫我阿姐就好。”
如今,我才明白,那个曾无数次呼唤我“阿姐”的少年,其实内心深处对我充满了憎恨。他所有的温柔和关怀,都是为了守护孟萱宁的纯洁。因此,他连一个简单的拥抱也不愿施舍给我。
当我再次感受到那熟悉的疼痛,我费力地睁开双眼,只见孟萱宁正挥舞着鞭子,一脸跋扈,“啪”的一声,又是一鞭落在我的身上。“听着,***。这就是你庇护那个卑鄙狼人的下场。”“别以为父亲把你接回来,你就能成为孟府的**了!”这一幕,与我记忆中的过往一模一样。从小到大,孟萱宁对我始终充满了厌恶。
她之所以尊贵,是因为她的母亲是孟家的正室,而我的母亲却只是孟夫人身边的一个卑微的洗脚婢女。一次孟老爷酒后失态,强行侵犯了她,于是我便在这不光彩的情境中诞生。孟萱宁,作为孟家的骄傲,她的出生伴随着天象的异变,算命先生预言她拥有凤命,注定要嫁给皇室的继承人。而我,从出生起就被遗弃在偏远的庄子里,过着低贱的生活,直到我十五岁那年。皇太孙在一次狩猎中不幸摔伤,双腿残疾,原本有望继承皇位的他,如今前途渺茫。孟萱宁哭闹不休,坚决不愿嫁给一个无用的废人。于是,我从庄子里被接回孟家,替代孟萱宁出嫁。我用力捏了自己一下,确认自己真的回到了十五岁那年,一切悲剧尚未发生,欣喜若狂的我,甚至流下了眼泪。
“别装模作样,你以为你还能去找父亲告状吗?”我擦去脸上的汗水,转头看到了十三岁的沈确。他衣衫褴褛,背部的衣服被撕裂,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他的耳朵,此刻无力地垂下,沾满了血迹。这一次,我注意到了沈确看向孟萱宁的眼神,那里充满了厌恶、怨恨、委屈,以及深藏不露的爱慕和渴望,这些是我前世未曾察觉的。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孟萱宁站在阳光之下,皮肤白皙透亮,她梳着精致的发髻,尽管表情凶狠,却更显得她的五官生动鲜明。上一世,沈确因为在为孟萱宁充当人凳时未能蹲稳,导致孟萱宁的鞋子沾上了泥污,因此遭受了一顿毒打。我在沈确那瘦弱的身躯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他遭受毒打,我心中不忍,于是挺身而出,救下了他。这一次,少年转头与我对视,他挺直了背脊,我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种渴望。尽管他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但一想到前世临死前沈确那冷漠怨恨的眼神,我就不寒而栗。我不会再愚蠢地走上错误的道路,去拯救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嫡姐,这是你的人,要杀要剐,随你处置。”我冷冷地说。孟萱宁听后愣住了。至于沈确,在听到我的话的瞬间,他的背脊似乎失去了力量,脸色变得苍白。我没有再去理会他们,而是迅速回到屋内开始梳妆。婢女小桃手脚麻利,很快就为我打理好了妆容和发髻。我换上了一身素雅简洁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