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死了
我被妻子的白月光撞死,作为法医的妻子却帮忙毁尸灭迹。
一刀一刀把我碎尸抛入河流。
面对白月光的紧张,妻子安慰道:“别怕,是他不遵守交通规则。”
“像他这种人就是该死。”
殊不知,真正违规的,是被妻子护着的白月光。
而那具无辜惨死的尸体,是我。
真相大白那天,妻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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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
在寂静山路中被飞速而过车拖拽数百米,以至于死后,灵魂都是断手断脚的。
天色阴沉,空气散着浓浓血腥味。
一个男人踉跄着从驾驶座下来,看到眼前一幕吓得瘫倒在地。
随即拿起手机打电话,说自己不小心撞死了人。
我飘进一看,竟看到张不陌生的脸。
是妻子的白月光柳伟。
“别怕,我马上赶过去。”
那头的话让我灵魂一怔。
这个声音,是妻子许慧。
半个小时后,本该在上班的妻子急匆匆赶来。
饶是作为法医的妻子,见到这惨烈现场也忍不住皱起眉。
她跑到柳伟身边紧张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小慧,我没事。”柳伟回头看了眼百米拖痕,害怕到声音都在颤抖:“这人不知道怎么从路边跑出来,等反应过来已经......”
“小慧,这该怎么办啊?现在叫救护车来不及了。”
空气散着阵阵血腥味,柳伟忍着反胃不敢多看,小心翼翼观察妻子的神色。
见妻子沉默着,柳伟心里一慌,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巴掌:“本来想着早点赶过去陪你过生日,没想到会出了这事。小慧,都怪我,是我不好。”
听到柳伟超速是为了陪她过生日,妻子本凝重的神色稍缓,那巴掌更像是落在她心上似得,眼里满是心疼。
肇事逃逸,作为法医的妻子处理过不少这样的案件。
我想,就算柳伟是她的白月光,也不会藐视法律,违背自己的职业。
然而下一秒,妻子蹲下身开始收拾掉落的东西,但凡她认真看一眼,就能发现这些都是我的。
可她冷漠地处理现场,又用浓**侵蚀我的指纹。
哪怕是断了四肢的灵魂状态下,我仿佛感受到了钻心刻骨的痛。
在销毁一切能证明我身份的证据后,妻子回头安慰柳伟:“你没错,他没遵守交通规则在先,是他活该。”
我一直知道柳伟是妻子的白月光,却没想到为了柳伟,妻子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可我应该早料到的不是吗?
就像几个小时前,为了给妻子庆生,我特意准备丰盛晚餐,可当电话打过去时,那头只有厌恶和不耐:
“林明轩你烦不烦?都跟你说了我很忙,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你现在怎么这么不懂事?”
那时以为真打扰到妻子的我,还因此愧疚。
可没想到再忙的她,柳伟一个电话就能赶赴而来,替他毁尸灭迹。
柳伟看出妻子的意图,壮着胆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把车子挪开。
我的脸在车轮下早面目全非,百米的血路上混杂着其他人体组织。
唯一完整的手指,被浓**腐蚀地触目惊心。
柳伟忍不住扭头吐起来。
可惨烈的一幕也没能融化妻子眼里的无情,她跟平时在手术台处理尸体一样,时不时回头安慰柳伟。
在两人默契配合下,把散在路上的大块肢体继续分解。
淅淅沥沥滴落的小雨,像是我在无声低泣。
妻子的白大褂被雨点打湿,向来最爱干净的她,蹲在地上任由泥土晕染在身上。
生怕拖延下去有被发现的危险,妻子手起刀落利索又无情。
每一刀仿佛砍在我心上。
突然,妻子动作一怔,眼里闪过惊讶。
我顺着她视线看去,发现妻子目光停留在我的脚踝上,上面有道蜿蜒扭曲的狰狞疤痕。
见妻子停下,柳伟问道:“小慧,怎么了?”
“阿伟,这个人......好像是个跛子。”
妻子的手停在上面,又一次不确定地抚摸。
我想她大概想起我也是个跛子这件事。
这道疤,是当初柳伟打电话说自己住院,妻子不顾还在高速公路上,抢我方向盘要我调头回去发生车祸留下的。
车祸发生后,我被卡在驾驶座里,妻子却头也不回地离开。
面对我的求助,妻子满脸冷漠:
“柳伟住院了,他现在最需要我。”
“我都能出来,你有什么不可以,以为装可怜我就会心疼吗!”
“要真出不来,那就去死好了。”
可妻子不知道,她能逃出去,是我拼尽全力护着她。
明明,我才是最需要她的人。
那场车祸没要了我的命,却让我留下终身遗憾,成了人人嘲笑的跛子。
妻子摸着这道旧疤失了神。
柳伟见状,故作紧张握住妻子的手:“小慧,天越来越黑,我们赶紧走吧,我有点怕......”
我以为作为法医的妻子,在摸到伤口吻合度这么高会重新检查尸体,可她的片刻犹豫,因为这句话消失殆尽。
她再次加快进度,把分解后的尸体装在塑料袋里,然后抛进河里顺流而下。
我的希望随着沉下去的袋子湮灭。
在检查完现场准备上车时,妻子目光无意间看到融入路边草丛的蛋糕。
她眉头微皱,骂了声:“晦气。”
可妻子不会想到,那是原本要送给她的蛋糕。
而被毁尸灭迹的那具无辜尸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