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熠安,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因为我真的没剩多少天了。
我将话咽回肚子里。
不重要,和他这些根本不重要。
姚之夏说自己肚子很疼走不了路,简熠安连忙去为她找轮椅。
他走后,姚之夏直起腰走到我面前,一点没有生病的样子。
“妙妙姐,你来医院看病?还是来看我和熠安?”
“其实我一点也不害怕被你看到,因为你只会看到熠安有多在乎我。”
“我只不过是有点微微的痛经,他就立刻找关系给我挂了最好的专家号,还推掉了会议亲自带我来门诊。”
“梁妙妙,你认清自己的身份,熠安最爱的人是我,你什么都不算。”
“我要是你的话,早就滚蛋了。天天霸占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自己不觉得羞愧尴尬吗?”
我应该羞愧尴尬吗?
可简熠安第一次向我求婚的时候,也曾单膝跪地,激动地大喊。
“我简熠安,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梁妙妙一个人!”
我捂住他的嘴让他小点声,他却说就要说给全世界听,让天地神明见证。
简熠安回来的时候,姚之夏忽然倒在了地上。
她泪眼朦胧地责问我。
“妙妙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简熠安已经冲上来先一步将我推开。
我踉跄了两步,摔倒在了地上。
简熠安扶起姚之夏,厉声指责我。
“梁妙妙,你的心也太脏了!她是个病人,你还这样欺负她!”
姚之夏哭腔浓烈,“熠安,是我的错,是我惹妙妙姐生气了。”
简熠安紧紧抱住她:“夏夏,你别害怕,有我在呢。”
他扭脸,对我吼道:“梁妙妙,给夏夏道歉!”
那张英俊的面孔因为愤怒而稍显狰狞。
我从地上缓缓起身,动作慢到像是开了慢速。
我没多少力气了,所以不想做对峙发火的事情。
她说是我推的,就算是吧。
简熠安看我一声不吭要走,高声喊道:“梁妙妙,道歉!”
“你要是现在道歉,我可以把保险箱的密码告诉你。”
他语气讥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的眼睛不自觉睁大,脚步也跟着停住了。
我没想到,我一直想要的密码,竟会在这种时刻被简熠安拿出来用。
家里的保险箱里,有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我想在临死前把它带走。
可简熠安不肯告诉我,他觉得我是贪他保险箱里的钱。
在他心里,我是十足的拜金女。
当年嫌他穷,一脚将他踢开。
如今他发达了,便腆着脸想吸他的血。
他虽然很有钱,但复婚前和我签了协议,他的钱,我一分都拿不到。
可是在很久以前,他会用身上最后的100块给我买99块的小蛋糕,只因为我想吃。
我问他:“你真的会告诉我吗?”
简熠安笑着看我,笑得很冷。
“梁妙妙,你很想要钱吧?给夏夏道歉,她原谅你,我就把密码告诉你。”
姚之夏惊呼一声,“熠安,别——”
简熠安安抚她,“别担心,保险箱里就三十万,打发她够了。再说,三十万买你开心,太划算不过了。”
简熠安说得对,我也很缺钱。
我的病如果花钱用进口药的话,其实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可是我从简熠安那拿不到钱,他只会戏耍我,不会真的给我钱。
所以我也就把药停了,用余下的钱打止疼针。
但他猜错了,保险箱里最重要的东西,根本就不是钱。
哪怕是一千万,一个亿,都不及里面那张纸重要。
我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我需要那张纸。
所以我低下头,向姚之夏道歉。
“姚小姐,对不起。”
我这一生给别人道过很多次歉,唯独这一次,让我如此难以启齿,生不如死。
简熠安看到我低头了,扯起嘴角:“梁妙妙,你好像也没有多清高啊。啊我差点忘了,在钱面前,你向来是能屈能伸的。”
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屑,连多看我一眼都嫌恶心。
姚之夏更是故作大方,“妙妙姐,没关系的,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低着头,不说话。
简熠安推着她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血迹。
一滴,两滴……
我的手磕到地上破皮了。
看着那些血,我突然很想笑。
简熠安,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今天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加速我的死亡。
那时的你,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