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嫁给他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幸福。
京城的人都骂他昏聩,说他贵为太子,居然连乡野来的粗鄙丫头都看得上。
他却不管不顾,一心扑在我们的婚事上,替我将难听的传言通通隔绝在门外。
可偌大的府上,总是免不了有一些闲言碎语。
当时有个小丫鬟在背后议论我被他听到,他当场让人拔了小丫鬟的舌头,然后赶出府去。
以儆效尤,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府上议论我的身世。
他承诺过要顾全我的体面,所以用尽全力去做。
可是这一切,在薛婉嫁进来之后都不一样了。
我因着布防图一事心存芥蒂,刻意避着裴叙,他也没来找我。
再次见到他时,还多亏了薛婉的玉佩。
薛婉的玉佩丢了,那是老侯爷生前送她的一岁生辰礼。
那是由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她把府里闹得翻了天,从宫里述职回来的裴叙听了,片刻没有休息就匆匆赶来。
多日不见裴叙,他的精神面貌好了许多。
忧心的事情解决了,又有美人在怀,状态不好都难。
薛婉一见到裴叙,就泪眼汪汪地扑进他怀里:
「郎君,玉佩不见了,我四处找都找不到。」
可能是顾忌着我在场,裴叙表情有些许不自然,但还是立马调整过来,温柔地去哄:
「找不到我就派些人继续去找,你别着急。」
薛婉皱眉摇头,不依不饶地在他怀里闹:
「郎君是真想替我找吗?」
「那肯定啊。」
她直起身,伸手指向我:
「整个府上除了她的寝殿都找过了,你让人去她的房里搜。」
我一直将此事置身事外,哪知矛头突然朝着我来,搞得我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小鸢听了,当下就黑了脸,有些沉不住气:
「娘娘,虽然咱们娘娘的位分不及您高,也不至于在事情没下定论前让人去寝殿乱翻吧。」
薛婉一听,一双精致的眼里含着泪,转头看向裴叙。
「郎君,就因为我后嫁进来,府上连个丫鬟都不肯认我这个女主人吗?」
「我好歹也是太子妃,嫁进府里那么久,侧妃连盏茶都没给我喝过。」
「如今我只是想找找我最宝贵的东西,却要看那么多人的脸色,既然府上的人都不欢迎我,郎君何苦又要把我给娶进来?」
她这话说得太重了,话音刚落,裴叙就拧着眉,黑着脸训斥小鸢:
「规矩都学哪儿去了?谁教你敢这么对着主子说话的?」
刚说完他就有些后悔,这个意思就是我没有管好下人,可是当着薛婉的面,他又怎么肯认下这种小错误,于是干脆直接不看我。
薛婉见裴叙为她出头,上前扯着他的袖子提醒他:
「郎君,玉佩。」
他牵住她的手转身,迅速利落地吩咐下人:
「还没听到吗?领人去侧妃殿里找,找不到一人十个板子。」
今日的阳光特别好,我站在院里,却冷得只想打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