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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我说到做到，之后三个月便住在了宝华殿的偏殿。

从前伺候过皇后的大宫女一边帮我磨墨，一边面露不忿：“娘娘为何还要委屈自己，隐忍陆妃那蹄子？陛下心里绝对是偏爱娘娘的，奴婢瞧着真真切切。”

“你看我忍一时风平浪静，又岂知我不是在后方筹谋一大步？”

我端详抄完的一卷佛经，甚是满意：“去帮我供奉上。”

大宫女是聪明人，经我一点拨，犹如醍醐灌顶：“娘娘的意思是......”

“嘘。”

若赵晖是造成皇后之死的根源，陆琪便是往这条绝路上拼命落井下石的伥鬼。

皇后身怀六甲，被下狱之后，她曾向赵晖低头。

偷偷托人向赵晖传过消息。

只是我看得真真切切，那消息半路被陆妃截胡，皇后有孕，她吓得六神无主。

冷静之后，将那用鲜血写成的布条烧得一干二净，还假传圣旨，叫下面的人不必再手下留情。

恨我功体未愈，只是一个干着急的小狐狸，直至皇后将她的魂魄献祭给了我，我才能以她的面貌站在这里。

我要替皇后报仇。赵晖，陆琪，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08

三个月后，即是皇帝的生辰宴。

皇后如她的承诺一般这三个月静修于宝华殿，未踏出一步，原本惶惶不可终日的陆琪便如她日渐显怀的小腹一样，又壮起了胆子。

“到底诞下长子的人是我！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想到那个胎死腹中的嫡子，陆琪只感到得意。

她陆妃既然能扳倒皇后一次，那自然能扳倒皇后第二次。

陆家因为出了个宠妃，连带着在朝中也平步青云。

这次生辰宴陆琪千叮咛万嘱咐，要陆家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

宴会极尽奢靡。

皇上亲自挽着皇后的手落座主位，期间还时不时与她交头接耳，帝后恩爱惹得席上诸位公卿大臣赞美。

皇后笑着一一应下，状似无意地扫了陆琪一眼。

陆琪险些撕碎手心的帕子。

她深呼吸好几回，才压下心底的情绪，示意陆家的人准备献礼。

陆家献上的寿礼是一座珊瑚寿石。

珊瑚本就难得，这座寿石更是足足有一人高，色泽异常鲜艳，更妙的是珊瑚形貌有如驾云而去的仙子，实乃世间罕见。

赵晖的眼神都亮了。

陆琪心下暗喜直道自己做对了，神色间颇为自得，对着赵晖的位置盈盈一拜。

“启禀圣上，这株珊瑚寿石乃是臣妾母家机缘巧合下所得，是珊瑚中最上乘的品种。您看这珊瑚天女，未经雕琢，乃是浑然天成！据悉要形成此等形貌若非千年自成，便是天人指点！不论何种皆是极其吉祥的象征，臣妾祝陛下与我朝便如这寿石一般，千秋万代！世代昌盛！”

赵晖大喜：“甚好！甚好！朕的爱妃有心了！”

竟连皇后都不管了，走下座来扶起陆妃，携她一同观赏起珊瑚天女来。

天女容貌甚是清丽脱俗，看清容颜后，赵晖忍不住伸手去摩挲。

赵晖被迷得入了神，就连手心不知不觉湿润了，也未曾觉察。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

“是血......珊瑚流血了！”

赵晖如梦初醒，入眼便见天女空洞的双瞳直勾勾正对自己，眼眶中不知何时汩汩流出鲜血，恍若血泪！

“啊！”

赵晖吓得连连后退，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妖孽！护驾！护驾！”

随着皇上一声令下，数名侍卫应声而出，将场上的陆琪与陆家人齐齐拿下。

【发生什么事了？皇上不是说要赏我的吗？】

被押解在地的陆妃呆滞地望着主位上的皇后发号施令，忽的如同明白什么，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

“是你！又是你这个贱妇......”

有侍卫堵上她的嘴，以免污了皇后尊耳。

我严厉不失威仪：“罪臣陆氏，以下犯上，妄图用妖法危害圣上，是为弑君之罪，着即刻打入天牢，本宫与皇上要亲自审问！”

语毕，我搀着吓得六神无主的赵晖返回后宫。

我最后看了眼那尊珊瑚，袖下一勾手指，那附着在珊瑚上术便回到指尖。

敢跟魅妖玩心机，真是嫌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