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色朦胧,程令窃被捂着唇。
她陡然睁眼,却对上一双暗夜中闪着阴翳的黑眸,浑身一颤。
“怎么,不逃了?”
男人的锦服松松垮垮,与她被撕裂的亵衣交缠,狭长黑眸尽染情欲。
墨承瑾?!
她不是在做梦吧。
此时此刻,难道不是十年前,她被相公亲手送到墨承瑾榻上那一夜吗?
程令窃愣了一瞬,眼眶不自觉盈满泪水。
不是做梦,是真的。
她真的重生了!
双眸一红,程令窃眼眶迅速盈满泪水,墨承瑾眸光微颤,随后揽着她的手也跟着用力了些。
“本王是不是说过,最不喜女人哭哭啼啼的模样?”
“上了本王的榻,委屈你了?”
墨承瑾的话,让程令窃猛地回神。
她想那个畜生做什么?
程令窃忽的抬手环住墨承瑾的脖子,二人鼻尖轻抵,足以清晰感受对面的温热鼻息。
方才还哭闹吵着要走的小人儿,眼下却委屈得要命。
墨承瑾微一愣神,抚上她柔软青丝。
炽热的唇落下,程令窃将臂弯圈的更紧,青涩生疏地迎合着久违的气息。
已与墨承瑾打了一世交道,程令窃自然知道,这位殿下吃软不吃硬。
就算墨承瑾真正所念之人不是她又如何?
只要撒娇服软,墨承瑾连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了给她。
一番云雨后,程令窃揽着被子缩在榻内,泪眼闪烁盯着墨承瑾,委屈得要命。
墨承瑾长臂一揽,将柔弱无骨的人儿揽在怀里。
男人瞄了眼床上的落红,指尖在程令窃泛着红晕的脸颊上抚了又抚。
“那位侯府少爷也真舍得放着你这个美人儿,成婚至今也不曾碰你?”
难怪她刚才哭哭啼啼。
程令窃眸光微滞,往墨承瑾怀里缩了缩。
“他待我不好......”
她可没撒谎,那个狗男人,死千百次都不足惜。
虽然墨承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谁让墨承瑾能帮她呢。
重活一世,如今能帮她的,只有墨承瑾了。
带着委屈的颤音响起,墨承瑾揽着怀中娇柔,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温柔。
“他不疼你,本王疼。”
墨承瑾指尖挑起程令窃小巧的下巴,再度俯唇落下。
程令窃一愣,带着颤抖,泪眸氤氲迎了上去。
感受到身下颤抖,墨承瑾气息急促,急不可耐地再度欺身而上。
......
日头刚刚升起。
程令窃被婢女唤醒的时候,榻边已是空空荡荡。
墨承瑾起得比她更早。
“夫人快些起身吧,马车已在后门候着,当心晚了再叫外人瞧见。”
采霜来唤后,放下一套衣物便匆匆出门。
墨承瑾夜宿臣妻一事不算光彩,阖府上下也就采霜这个大丫鬟知晓。
程令窃未如前世那般,衣衫不整的落荒而逃,给人留下话柄,而是扶着酸痛的腰身乖乖换上。
换好衣物,程令窃看着镜中一袭青蓝长裙的自己,痴痴看了许久,只觉有些好笑。
墨承瑾痴爱青蓝色一事,全京上下无人不知。
他给自己换了这么套衣服,也不怕等会回了侯府,气死她那个便宜相公?
前世,她与墨承瑾纠缠半生,便是因为自己这张与他心上人八成相似的容颜。
墨承瑾待她如何好,都是看在这张脸的份上。
但她如今并不介意做这个替身。
无论如何,总好过做那憋屈的候门主母,耗尽心血,却被那一家子豺狼虎豹,吞得尸骨无存,街头暴毙!
墨承瑾权势滔天,讨好了这位爷,总不愁讨份和离书,锦衣玉食过完下半生。
出门前,程令窃看着书案旁的画笔,犹豫着又迟了片刻出门。
采霜领着程令窃往后门去的时候,正路过一处凉亭。
墨承瑾摇着扇饮着酒,大有一副闲散王爷的逍遥自在。
可程令窃清楚得很。
这位可不是什么闲散王爷。
人家清闲不上早朝,是因为早已大权在握。
途径凉亭时,程令窃故意发出了些声响,顺利将墨承瑾的视线吸引来。
当他目光落在程令窃鼻梁上那颗精巧的黑痣上时,瞳光猛地一颤。
“先下去吧。”
墨承瑾挥手屏退了采霜,指尖挑起程令窃的下巴,在她那颗黑痣上凝视许久,最后用指腹一抹,墨痕花了。
程令窃故作恼怒地退了半步,“王爷这是做什么!”
她用力擦拭着脸上的墨痕,亏得她对着镜子瞄了半天,被墨承瑾一巴掌就糊花了!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画成这样做什么?”
程令窃装傻似的抬眸,“京中盛行此妆,王爷难道不知?”
墨承瑾知不知道,程令窃并不在意。
她只知道,她与墨承瑾那位心上人所差的一分容颜,便在这颗黑痣上。
前世她曾误入墨承瑾的书房,瞥见过画中人的模样。
“好看,以后便这样画吧。”
墨承瑾不舍地送了程令窃的下巴,看了许久都没移开视线。
程令窃又算计着脚步往外走,终于在即将脱离墨承瑾的视线时,听见了他的声音。
“今夜,本王让采霜再去接你。”
程令窃唇角挂起一抹难掩的笑,却又在转身时凄凄惨惨地扬眸。
“今夜怕是不行,婆母昨日身子就不爽利,我身为长媳自然要侍疾。”
只要她一日还是侯府的人,墨承瑾就只能算计着时间与她私会。
不知道墨承瑾能忍到何时,才会帮她拿到那纸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