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琼玉苑,远远的便看见前院放着一张藤椅。
江晚音穿着淡紫色的罗裙,正坐在藤椅上,一边看着书,一边吃着葡萄。
日光落在她娴静绝色的侧脸上,倒是显得有些岁月静好。
徐老夫人压着火气。
“晚音。”
“祖母。”
江晚音起身,浅浅行了个礼。
“你不是说身体不适?但是我见你身子倒是没什么异常,你昨夜将青山拒之门外,今日又不去请安,侯门宗妇哪有你这般不懂规矩的!”
“晚音,你向来懂事,但是这次却实在是让我失望!”
徐老夫人一肚子的火气,上来便说了一通。
却见江晚音只是平静的望着她。
半晌,她突然道。
“我不过一日没有过去,白雪卉可是许久不曾给祖母请安了,但也没见祖母怪罪过她。”
徐老夫人张了张口。
老半天才挤出一句。
“白氏她……她粗鄙上不得台面,她请安不请安,不重要。”
“祖母总是跟我说身在侯府,要克己守礼,怎么到了她白雪卉这里,规矩就不重要了?”
一开始的时候,白雪卉是来请安的。
但是徐老夫人和太太不喜她,就说了几句。
白雪卉哭得梨花带雨。
徐青山知晓后,出面替白雪卉说话,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夫人和太太气得半死,但是终究是不用白雪卉日日请安了。
江晚音眼神又沉了沉。
“青山区别对待,现在连您也是要专挑我的错了?祖母说失望,我心中也甚是失望。”
“我这不是挑你的错,我这是看重你,自然才会严格要求你,你身子这几日不爽利,那便不请安了。”
徐老夫人见自己不占理,便松了口。
她心中明白,江晚音到底还是因为徐青山独宠白雪卉,心生不满了。
也是,三年了,被这样冷落,泥人也有脾气了。
“祖母若是没事,便先回去吧。”
江晚音下了逐客令。
此时,暮春将新炖好的燕窝端了上来。
徐老夫人一看见那燕窝,神色顿时变了。
“你燕窝昨日就没送来,今日也该送到我那里去了。”
江晚音点头。
“祖母要吃这燕窝,怕是得要添些私房钱了,您的月例不够。”
徐老夫人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是要我掏钱买?!”
她声音不由得拔高:“往常不都是你送给我的!”
江晚音只觉得好笑。
“祖母也知晓是我送的?我这几年都是拿着自己的私房钱给祖母买这燕窝,但是也不能我一直贴补侯府,传出去,岂不是让人以为您靠着我的嫁妆享福?”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嫁到侯府,理应尽孝,拿钱给我买燕窝,那也说得过去。”
此话一出,院中的下人都看向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些没脸没皮了。
她脸上一阵挂不住。
“你若是不给我续上了,也理应有个话,这不声不响的算什么?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说断就断了,还得我亲自过来问,像话么?”
“祖母说得是,日后若是有什么变动,我先差人跟你说一声。”
江晚音却是来了这么一句。
闻言,徐老夫人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
但是江晚音的话似乎又没什么大错。
她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竹馨堂。
等人一走,暮春就忍不住道。
“这叫什么话,夫人您每月自掏腰包给老夫人买燕窝,倒是还买出了仇怨!”
吕嬷嬷也道。
“夫人,今日我去说您身体不适,太太和三**,居然问都没问您一句,奴婢看着都生气,往日里您是怎么待她们的,她们都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