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头脑昏沉的阮茵茵还惦记着自己未肝完的毕业论文,挣扎着想要从昏迷中醒来。
鼻尖突然充斥进浓烈呛鼻的劣质脂粉味,让她本就不清醒的头脑更加雪上加霜。
“公主何必装模做样!”一声极有磁性的男子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那语气中咬牙切齿的恨意让阮茵茵瞬间清醒了许多。
为什么会有这样好听的男人声音?她不是在寝室里熬夜写论文吗?
阮茵茵努力睁开双眸,空气中的脂粉味让她下意识皱紧了眉。
下一秒,入目的一片花红柳绿的纱幔却叫她霎时怔愣住。
大脑飞速旋转几瞬之后,阮茵茵扭头看向周围。
只见她置身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中,周围的装潢摆设精致古朴,但因为颜色繁杂扎眼的纱幔穿缠其间,看起来又多了几分浮夸。
这根本就不是她猪窝一般的寝室!
“公主终于不装了。”
那男子的声音再次在背后响起,只是那声音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隐忍与痛苦。
阮茵茵闻声倏地从地上坐起身来,目光警惕地转过头去。
这样剧烈的动作让她头脑一阵眩晕,她伸手扶着脑袋。
只见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双臂正被捆缚在雕花大床之上,身体展开的姿态叫人一眼便血脉喷张。
那男子眉头紧蹙,像是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俊逸的面容上泛着异样的潮红,薄唇紧抿,发丝散乱披拂在床上,那双眸子看向她时却含着怨毒与恨意。
阮茵茵的视线微微下移,看到男子身上穿着的古怪衣服。
薄如蝉翼的纱袍轻轻覆在劲瘦的躯体之上,多了几分魅人的情调,又挡不住那紧实白皙的肌肤。
阮茵茵被眼前如此香艳劲爆的画面惊得双目呆怔,下意识便顺着那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
可惜,床榻边垂下的碍眼的淡粉纱幔挡住了接下来的“春色”,也叫阮茵茵霎时从勾人男色的诱惑当中清醒过来。
她再傻也不至于认为这是老天为了奖励她二十二年母胎单身、洁身自好而给她的奖励。
眼前的状况明显不对,周围的环境也处处透着古怪,还有床上这个面如冠玉的男子,似乎是被下了什么春药……
容瑾身上薄汗涔涔,咬牙忍受着身体中一波又一波的热潮袭来,那双幽深的瞳眸中汹涌着无限的仇恨与杀意。
他没想到这个长公主醒来后竟得寸进尺,那样赤裸的眼神在他的身体上流连,他感到屈辱的同时,也厌恶到极致!
他感受到身体某处涨痛,那药劲似乎一阵比一阵来势汹汹。
他双目警惕地盯着着眼前的女子,甚至唇瓣被咬破都毫无觉察。
他脑中唯有一个念头——绝不能叫这个荒淫无度的长公主得逞!
阮茵茵虽然觉得那男子目光骇人,但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尽量声音温和地问道:
“你、你好,请问你是?”
阮茵茵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尽量放得谦和有礼,但没想到只是换来了男子一声嘲讽的冷哼。
“长公主何必惺惺作态。”男子声音低哑得不像话,但眼中的轻蔑之意却丝毫不减。
等等!长公主?阮茵茵脑中有什么线索一闪而过。
面前状态异常的男子,再联想到身处的古怪浮夸的房间、浓烈的脂粉气味……
这熟悉的场景让阮茵茵想起了前段时间看过的一本言情小说。
里面的男主容瑾身世凄惨,自小母亲离世,父亲也对其毫不关心,任由他在深宫之中自生自灭,于是幼年的容瑾身为皇子却食不果腹,衣难敝体,就连下等的宫人也可对其任意打骂欺辱。
后来甚至被皇兄断了双腿扔到了别国的小倌馆中,不仅要他身残还要折断他的傲骨。
而现在的场景,阮茵茵怎么看都像是东昌国长公主侮辱容瑾的那一幕。
当初她看到这一段情节时大呼膈应,身为男主怎么能被一个恶毒炮灰玷污!
好在后来男主积蓄力量,重新归国夺权,并且手刃了所有当初欺辱过他的人,尤其是东昌国长公主,更谈得上死状凄惨。
当时的阮茵茵只觉解气,但现在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下来。
她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袍,没错……她记得书中的长公主性情张扬,最是喜好正红色。
而她此刻身上的衣裙,正是一件正红金纹牡丹云锦长裙。
阮茵茵原本还抱有一丝的侥幸,直到脑海中奇异般生出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一颗心彻底如坠谷底。
阮茵茵心中暗骂,她怎么这么倒霉,穿书成为一个人嫌狗弃的炮灰!
她还没拿到毕业证呢……
想到未来“自己”的死状,阮茵茵眉头微跳,有些忐忑胆怯地看向床上的男子。
可刚刚还对她怒目而视的男子此刻已经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茵茵屏住呼吸,大着胆子慢慢地挪动到床沿边。
只见男子面色通红,绯红的薄唇被咬出齿痕,嫣红的血从细小的伤口流出,身上的薄纱也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白皙的肌肤之上,肌肉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阮茵茵咽了口口水,强行镇定下来,这是哪个“大聪明”想到给男主穿这样风尘的衣服!
此刻的男子紧闭着双眸,鸦黑的睫羽轻颤着,微微昂着脖颈,上面的青筋毕露,偶尔有难耐的低低闷哼声从喉咙间溢出。
阮茵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看着男主如此痛苦挣扎的模样,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断手断脚做成人彘的画面了。
不行!她一定不能叫男主照着原剧情的走向受辱失节!
阮茵茵的目光慌乱地扫视过周围,在看到圆桌上的茶壶时眸光一亮,她快步走过去茶盏中倒了一杯水。
别管有没有用,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她颤颤巍巍地端着手中的茶盏走到床边,腾出一只手来想要将人扶起来喂些水下去。
却见男子被她触碰到的那一瞬间猝然睁开双眸,漆黑的瞳眸直直望进她的眼中。
阮茵茵倏地对上那锐利阴狠又杀意翻腾的目光,端着瓷杯的手一抖。
杯中的茶水悉数浇到了床上之人的身上,濡湿的薄纱瞬间如无物一般透明。
那茶盏脱手滚落在地面软毯之上,空气都在瞬间静谧下来。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床上的男子双目充血,恶狠狠地望着她,虚弱的声音中满是厌恶:“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