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又是好春光。
阿浓全然不知昨日许常春曾潜入我的院子。
小丫头嫩白的指尖轻轻碰触我的眼周:“姑娘,您的眼眶怎这般红?”
脂粉在眼眶周围敷了又敷,终于将红肿掩去,我这才道:“估摸是昨日没睡好吧。”
“那您还去清玄观?”
“去,就是千佛寺也要去。”
只是此次,我没有想到去千佛寺礼佛的时候竟然会碰到一个熟人——
皇后娘娘依旧平易近人:“阿凝,好久不见。”
我能认识皇后娘娘,还是因为许常春。
当时许常春午时刑场披甲,前往疆场,未时圣旨就传到了我家,让我为皇后娘娘侍疾。
一见到精神抖擞的皇后娘娘我就明白了父亲为何唉声叹气。
朝廷上下皆知陛下是为奸人所惑,若非蛮夷犯边,许常春此时早已尸首异处。
皇帝也知道自己灭了许常春的满门,虽然用他却不敢重用。
将领在外,皇上常常用其家人牵制,可许常春全家已经被皇帝杀光,算来算去,竟只好用我这个未婚妻来威胁他。
而皇后大概是想起了她那早早被送到匈奴和亲的女儿,待我极好。
许常春捷报频传,老皇帝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直到收到了许常春被刺失踪的消息。
皇上无奈之下又从北方驻地抽调了将军,我再没有了利用价值,于是被送回了靖远侯府。
相距此时,我和皇后娘娘相别,已将近一年。
如今千佛寺相见,这个曾经对我多有照顾的长辈亲切地拉着我的手,问:“阿凝,听说许小将军近日回来了?”
“想当初你漏夜寻他……”
当年待在皇后宫中的时候,我常常同皇后娘娘提起许常春,皇后娘娘自然也知道许常春是我的心爱之人。
所以,不知道近来市井流言的她,只为我欣喜不已。
“只是最近圣上龙体微恙,否则本宫定会为你们主持婚礼。”
那天到最后,我也没有同皇后娘娘说,许常春的确准备最近结婚,可是新娘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