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刘刚赶快摇头:“不打了,不打了,我再也不敢打你了,你先把菜刀给放下,你叫我先把我爸给送医院去。”
陈兰芝又拿着菜刀冲着张春红点了点:“你呢?还敢撺掇着你儿子打我不?”
张春红惨白着脸不敢开口,把脑袋摇得象拨郎鼓。
陈兰芝一声冷笑又低头看向刘立新:“刘主任,去医院还是去火葬场,你自己挑一个吧。”
刘立新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连声道:“去医院,去医院,我去医院。我说兰芝同志啊,刚子他不懂事,往后我好好教育他,铁定不叫他再跟你动手了,你这会儿把菜刀给放下,我......我真的快不行了。”
陈兰芝这才冷笑一声,把举着菜刀的手垂下来。
刘刚一把将老爸给背在肩膀上,张春红用毛巾帮刘立新按住伤口,急火火地就往医院跑。
陈兰芝一脸淡定地回到新房,把今天刚买的锁给换上,从里头把门窗关牢了就躺在床上睡大觉。
根据以往那么多年对刘家人的了解,他们铁定不会这么善罢干休,自己得提前养好精神,随时备战。
老刘家的人一天往县医院跑了两回,上午是给儿媳妇缝脑袋,下午是给公爹补肩膀,这会儿的张春红哪儿还有上午在儿媳妇面前那个颐指气使的样子,眼瞅着护士在刘立新的肩膀上飞针走线,吓得眼泪哗哗六神无主的。
“我说这算是个啥事儿啊?明明是娶了个新媳妇进了门,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个母夜叉了,刚结婚第二天就敢拿着菜刀砍公爹,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刘立新强忍着肩膀上火辣辣的痛,压着哑子骂她:“你给老子闭嘴吧,这里可是县医院,叫别人听见了,转眼就传得整个县城都知道了,你们两个不要脸,老子我还要脸呢。”
刘刚这会儿想起来陈兰芝也是心有余悸,抽着烟手还在不停地打哆嗦:“我不干了,这样的女人我不要了,别叫哪一天她趁着我睡着的时侯再给我一刀,爸,明儿个我们两个就去办离婚,这日子反正我是不会跟她过。”
“离什么离?你以为结婚离婚那么容易?”刘立新一口打断刘刚的话,又是痛得直咧嘴:“前几天我刚见过你们厂长,马上你们小车队的张队长就退了,你是最有希望接任他的,要是在这个时侯离了婚,不就等于是把这个队长的位置拱手让人了吗?!”
一句话说得刘刚也不说话了,这年月,小车队长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事,只要自己当了这个队长,别的不说,每个月抽的烟喝的酒都不用自己花钱卖,全都有人送,更别说其他明里暗里的补助了。要是为了个女人就与这个职位失之交臂那可就太可惜了。
张春红道:“那依着你说,就叫这个母夜叉在家横行了?你看看她今天抡着菜刀的那个样子,活活要把人给吃了似的,哪家的儿媳妇敢这样?”
刘立新想了半晌,咬着牙道:“哼,看着吧,总能有人治她。”
陈兰芝舒舒服服地睡到天擦黑也没见那一家三口回来,想来是刘立新那一刀被砍得够深,直接办住院了吧。
陈兰芝起床把自己给梳洗干净,打开广播一边听新闻一边到厨房给自己做吃的。
不管怎么说,老刘家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好吃的东西从来不缺。
陈兰芝想起上辈子按他们老刘家的规矩,永远都是自己把饭给做好了端到桌子上,叫他们一家人都吃完了收拾干净了自己才能够得着碗。到了那一会儿,菜里的肉啊鸡蛋啊,全都被挑干净了。
想到这里,陈兰芝又往那碗西红柿面里连着卧了三个荷包蛋,又倒了半勺子香油。
抱着香喷喷的面条在饭桌前面刚坐好,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陈兰芝将饭碗放下去开门,门刚打开,迎面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
陈国柱象个疯子一样冲进来,指着女儿的鼻子就大骂起来:“死妮子不要脸了是不是?结婚第二天就拿菜刀把公爹给砍到医院里头,老子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陈兰芝捂着脸半天没有回过神来,陈国柱已经领着后妈李昭凤进了门,李昭凤看见饭桌上那碗面,一脸的不阴不阳:“哟,你这还吃上了呢?你公爹这会还被你砍得在医院住着呢,你倒是吃得心安理得的?”
陈国柱顺着李昭凤的眼神看到了那碗面,当即把那碗面往手里一抢:“她吃?她吃个屁!不通人性的东西,嫁人第一天就和老公公动刀子,就活该叫人家打死她!这些东西,她才不配吃哩?”
陈国柱二话不说挑起面条“呼噜呼噜”就是几口,李昭凤咽了咽口水,回头看陈兰芝:“唉,这面条还有没有了?给我也盛一碗。”
看陈兰芝坐着不动,李昭凤干脆自己上厨房拿了一副碗筷,一边从陈国柱的碗里往外扒面条,一边不住口地数落:“陈兰芝啊陈兰芝,不是我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办事儿这么没分寸?你瞅瞅这老刘家的条件这么好,你咋就不安心地给人家过哩?非要跟人家闹?弄得娘家人都跟着不安生。
今天我们在生产队里接到电话,听说你把你公爹给砍了,当即可就把你爹给吓得哟,扯着我就往县城跑,这三四十里地可把我们给赶得,到现在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呢。”
陈兰芝抱着肩膀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两个,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