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淑妃的孕肚是真的,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吗?”温陵问道。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后宫所有妃子都没有怀过孕。”
温陵喃喃自语:“这有点奇怪吧,后宫那么多女人,‘你’还夜夜耕耘,怎么一个怀孕的都没有呢?难道是......无精症?”
公冶寒:“......”
温陵没有察觉到他的尴尬,继续道:“而且我们先前推断和原书不一样的剧情是因为我的出现,可是我的出现怎么会让她怀孕呢?我也没这功能啊。”
公冶寒:“......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和你的出现导致了别人的出现,就像蝴蝶效应。”
温陵恍然大悟:“对对对,有可能,按照起居注上记载的,原主皇帝在你穿过来之前的那段时间刚好只临幸过淑妃和郑贵妃,如果有人要打皇嗣的主意,就只能从淑妃身上下手了。”
两人讨论时路过宜兰殿,听到院子里传来细辛的声音:
“既然你们以后要在宜兰殿当差,那就要遵守宜兰殿的规矩......”
原来是细辛刚才将淑妃的下人都领了回来,正在训话。
本来按照温陵二十一世纪那套卷死海螺的考核标准,细辛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天就喜欢八卦的根本不能成为一等宫女。
但她怎么说也是从温国公府带出来的陪嫁丫鬟,人也忠心,是领导的亲信,不给开个后门说不过去。于是温陵就跟内侍省打招呼免了她的考核,直接上岸。
谁知这丫头升官以后就越来越有内味儿了......
“你们以前如何我不管,要是在这里不守规矩,仔细你们的皮!”
“贵妃娘娘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不比你们椒风殿那位,不受宠就算了,连个下人都教不好。”
“我们主子可是陛下跟前最受宠的,要三天两头留宿紫宸殿,有时候凌晨主子也会去,所以你们都要打起精神来伺候......”
温陵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公冶寒却在旁边嗤笑。
他打趣道:“看来你凌晨去找我自荐枕席的事情整个皇宫都知道了。”
本以为温陵听了这话该像以前一样瞪他一眼,再怼回来。他倒一点不反感,甚至还有点享受,一度怀疑自己是有受虐倾向。
没成想,她这次却一反常态。
温陵满含歉意地看着公冶寒,正色道:“寒导,昨晚的事儿,对不起啊......我这个人平时开玩笑开习惯了,所以有时候会踩过界,但是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她举起手发誓,眼中一片真诚。
公冶寒恍惚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道:“所以你今天凌晨去找我就是为了跟我道歉?”
温陵点点头。
公冶寒温柔一笑,双手抱胸倚在墙上,眼神得意中带了几分促狭,“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错哪儿了?我又为什么生气?”
温陵:“......”
她脑中本能地闪过三个标准答案:我哪儿都错了;你说我错哪儿我就是错哪儿了;你生气是对的,因为我太不是东西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可是这对话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劲?
温陵极为认真地想了想,最后道:“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该拿自己那点儿龌龊心思来揣度你,我不该明知你没有碰过原主的女人,还故意拿你开涮。”
她一脸乞求原谅的表情看着公冶寒,连指天誓日的手都不曾放下。森*晚*整*理.
她这么真诚,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被原谅的人!
公冶寒:“嗯,还有呢?”
温陵:?
这趴是跳不过去了是吧?
“还有......还有......要不您给点提示?”
她眼中坦诚,神情自然,反倒让公冶寒有些不知所措。
他猛然醒悟过来,踩过界的人不是温陵,而是他。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他忽然收敛起所有的柔情,站直了身子纠正道。
温陵觉得他说这话的神情就像她妈说的:凑合过吧,还能离咋地?
这应该就是原谅的意思了,她跟在公冶寒后面踏进宜兰殿。
椒风殿的人都被细辛聚到一处。
温陵将他们换出来当然不是要**他们,她没闲心当教务主任。
一番审问,就有一个宫女松了口。
原来淑妃真的有个姘夫。
但这宫女并不知道姘夫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大约五个月前开始,淑妃就经常去冷宫旁的废屋,每次都只是让她望风,并没有人见过那人的真面目。
这种皇家狗血八卦放到电视剧里都是**部分,温陵一激动就想开口问公冶寒戴绿帽是何感觉。
下一秒就想抽自己嘴巴子。
边界感边界感!
怎么老改不了这臭毛病!
于是她转头对那宫女命令道:“事关皇家体面,你今日说的话若敢在外面透露半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是!”那宫女磕头应道。
待人退下后,温陵问道:“寒导,你怎么看?”
公冶寒负手而立,垂眸思索,道:“这姘夫很有可能是平王。”
温陵也是这么想的,公冶风也总喜欢约她在冷宫附近见面,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原剧情发生了变化。
原书中淑妃并没有怀孕。
而现在的淑妃通奸的时候公冶寒还没有来,怀孕的时候温陵还没有来。所以他们刚才的推断是错的,淑妃的变化并不是因为他俩到来而产生的蝴蝶效应。
这一点,公冶寒也想到了。
他道:“有没有可能这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人来了?”
温陵道:“难道那个姘夫不是平王?是另一个穿书的?穿书了什么都不干,就想着偷情?”
想了想,还是觉得说不通。
她道:“按理说,平王是个纸片人,他的一切行动都应该在原书范围内,可从第一次他让我偷死士令牌开始就已经OOC了,当时我们以为是你我的出现导致了蝴蝶效应,可现在淑妃的变化远在我们出现之前,这就说明这些纸片人一系列的OOC并不是因为我们才出现的,而是在更早的时间。”
温陵揉揉太阳穴,CPU要烧了,“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才OOC,总归第一幕出现的枪第三幕必然打响。”
公冶寒一脸茫然:“什么?”
温陵道:“契科夫法则啊,你不是电影导演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哦,我......刚才没听清。”
温陵又道:“淑妃敢光明正大地用这个孩子假冒皇嗣,说明她这是要干一番大事业,既然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孩子不是你的,到时候等她和那姘夫露出马脚,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可要是孩子生出来,我怎么证明我的清白?”
温陵道:“你的清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事儿和平王脱不了干系,要不然怎么那么巧,中书省前脚驳回敕令,淑妃后脚就说怀孕了,况且太子必须要册立,否则陇右军不会彻底倒戈,可是想个什么办法呢......”
温陵托着腮,小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眼尾。
公冶寒坐在她对面,支着头,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太阳穴。
直到两人的手指渐渐同频,才异口同声道:“华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