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剧痛。
她狠狠咬住了我的脖子。
咬得那样用力,恨不得撕下一块肉。
我紧紧咬着牙关,任由她撕咬发泄。
抚上她的头顶:“没事了,小禾,别害怕……”
她嘴角流出两道蜿蜒的血迹,松了口。
“江述,放了我吧。”
“我不爱你了。”
“一看见你,我就想起安安的脸,想起他惨死的样子。”
“江述,其实你从来没有接受过一年前的事,对不对?”
“你不能接受,我被人强暴过。也不能接受,安安有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为什么要向我求婚,又杀死我的孩子……”
我手臂猛然缩紧,好似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一年前,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一个夜晚。
安安和我母亲吵架,一气之下夺门而出,自己跑出去喝闷酒。
我被母亲纠缠,没有及时出去找她。
她喝醉了,在酒吧被人欺负。
我打了她一晚上电话,出去找了她整晚,怎么都找不到她。
等她第二天醒来,是在酒店房间里。
对方不知所踪。
我赶到酒店时,她眼圈通红,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旁边的地上。
听到我推门,回头怯怯地看了我一眼。
她那样昂扬向上的人,第一次露出这种近似羞愧的表情。
我满腔怒火瞬间被浇了个彻底,只余心痛。
我用力抱住她,安慰她,只要人没事,其他都不重要。
她什么也没做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我牵着她去报警,去医院检查身体,再牵着她回家。
我拿出准备许久的戒指向她求婚。
她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咬着唇不肯答应。
我强硬地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
亲了亲她手指上的戒指,对她说:“以后,我们就有家了。”
“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我还等着你做我孩子的母亲呢。”
她嘴巴一瘪,一头扎进我怀里,泣不成声。
“江述,我爱你……”
一句话,让我到达了幸福的顶峰。
安安的到来让苏禾又高兴又焦虑。她怕这孩子不是我的。
但我不在意,还拒绝了亲子鉴定。
只要是她的孩子,我都会很喜欢。
这是我们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可没想到,仅仅一年,爱人离心,家破人亡。
我闭上眼,哽咽着说:“小禾,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怨我。”
“可你不能全盘否认我们之间的一切。”
“我对你的爱,从未停止过,我也永远不会伤害你。”
林泽不知何时站到了身旁。
苏禾推开我,眼眸中的水光还未散去,开口是颤抖的哭腔:“可你的爱太沉重了。”
“一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眼泪,想要大哭出来。”
“你好像是长在我心里的一个痛苦开关,看一眼就会触发……”
“太痛了,我受不了……”
“江述……我走了……”
我徒劳地伸出手:“小禾……别扔下我……”
可她还是抹着眼泪头也不回地牵着林泽走了。
就像一年前,我牵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那间地狱般的酒店。
原来,我已经是她的地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