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们接了回去。
宅院深深,高门大户。
但是我还是没能见到我的爹娘。我被关进了一间幽暗的屋子。
只有奴婢粗暴地摁着我的四肢。
她们用锋利的匕首割开我的手腕。
鲜红色的液体顺着我的指尖滑落。
「你们放开我!要是我爹娘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学着那些婆子,端着架子吩咐她们放开我。
泪水却因为恐惧遏制不住地大颗大颗从腮边滑落。那些人看着我窘态笑成一团。
唯独一个人没有笑。
她伸手用力拧了我一把腰间的肉。
她说:「姑娘有什么好哭的,你嫡亲的姐姐缠绵病榻,整个人眼瞧着瘦了一大圈!如今不过是要取你一些血,你何必装作这般楚楚可怜!」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还有个嫡亲的姐姐。而掐我的人正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奴婢。
「可是我也好痛··.」
泪水盈盈挂在我的眼睫,我怯弱地看着她开口。奶娘教过我道理。
她说,一家人要团结一心,兄弟姐妹该相互扶持。所以姐姐病弱需要我,那我理应帮她。
但是被人用力揉捏伤口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或许是这句话激怒了她。
她猛然站起来砸了桌边的花瓶。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其他人便拥上来给她顺气。
「姐姐也是的,跟二姑娘生哪门子气,气坏了身子谁去照顾大姑娘呢?」「就是,要我说养在外面的就是不一样,丁点比不上我们大姑娘。」
「都说骨肉至亲,我瞧着那位可真是冷心冷肺。」指责一句接一句地如同枷锁般落在我身上。
我死死地咬着唇,羞愧地别过头去藏住泪水。心里却卑劣地祈祷着爹娘能够露面救救我。
哪怕是把我搂在怀里低声哄几句也好。
可惜直到接满了一碗血我都没有等到他们。门被婢女们从外面锁了起来。
屋内的最后一丝光亮都没有了。我蜷缩在角落里抱膝哭泣。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和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明明临走前,奶娘还摸着我的脑袋。
她说:「我的好姑娘,回到家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好日子怎么会是这样的?
如果这是好日子,为什么分别时奶娘会望着我的眼睛落下一行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