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镜子前,打量身上这套松垮的西装。
以为宁微想让我参加儿子的升学典礼,特意买的。
结果不是买错尺寸,而是寄错地址。
宁微走进房间,眸底里闪过错愕,很快掩饰好情绪。
“还不错,就是大了些。”
“来不及退换,到时候我自己去,你老实留在家做饭吧。”
儿子是过敏体质,很多食物都碰不得,三餐都得回家吃我做的饭。
宁微接过我脱下的西装,蹙着眉头拍了拍。
她身上穿着新买的酒红色旗袍,夹杂着烟草和古龙水的气味。
这半年来,她痴迷旗袍,把衣柜塞得快关不上门。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拿出手机扫了下旗袍吊牌的二维码。
屏幕浮现一个男人的头像,五官轮廓说不上的熟悉感。
严燃,是宁微的初恋。
他的朋友圈里,丁微身穿紧身旗袍,腰肢款摆,令人望之神魂俱销。
封面背景是他们相拥的照片,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蕴藏着如水的柔情。
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抗拒身体接触的丁微吗?
她自称小时侯被继父欺负,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恳求我能够体谅理解。
结婚十年,因为怜悯和深爱,我从未碰过她。
思至此,我不由自主捏紧手上的戒指,心中某种东西飞快往外流,抓都抓不住。
深深吸口气,颤抖的手继续下刷着屏幕。
他最新的一条视频是在海边,牵着女人的手在沙滩上漫步。
照片上的手指纤细白皙,无名指戴着枚2克拉的心形钻戒。
那是丁微的手。
她手上带着那枚婚戒,是我卖掉祖宅换来的,怎么会不记得。
严燃公开半年的相册,里面清晰记录他和丁微久别重逢的每一天。
“叮”丁微的手机突然传来一条信息。
我冷静点进她和严燃的对话框。
“谢谢你为我守身如玉十年,我会准时参加儿子的升学礼。”
喉咙涌出苦涩,好似被人强制灌进黄连,瞬间感到透不过气。
想起儿子这些年长开的五官,和严燃像同个模板复刻出来。
难怪当年去福利院,丁微二话不说就选中他。
看似缘分使然,实际是早有预谋。
翻开他们的聊天记录,内容并不多,但却夹杂许多露骨的调情。
“那件旗袍我故意收紧,这样才能衬托你的曲线。”
“只能穿给我一人看,不准别人看到。”
我记得那件旗袍。
是件开叉至腿根的旗袍,整片后背全是黑色蕾丝,充满诱惑挑逗。
前些时间收拾衣柜,我无意间看到它,不经意提一嘴。
“怎么把旗袍设计成这样,能穿出门吗?”
却被丁微冲过来一把夺走,语气愠怒。
“别乱碰,你懂什么设计美感,少在这品头论足。”
虽然早就知道她看不起我,但是还是忍不住心寒。
她的身体向来虚弱,不适合熬夜带娃,于是我舍弃高薪工作,在家当起全职奶爸。
这些年她在事业上风生水起,早就忘了我在其背后遮风挡雨。
柜子里的旗袍数量,意味着他们偷情的次数。
我打开手机录屏功能,把相册、视频,包括他们暧昧的聊天记录通通拍摄下来。
在浴室门打门的瞬间,我早已把她的手机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