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微湿漉漉的头发撒在肩膀上,睡袍微张露出白皙的锁骨。
见我目不转睛地凝望,她眸底一股愤怒蔓延而开,裹紧身上的衣服说道:
“沈慕,你越界了。”
她讨厌男人的凝望,觉得被浑身不自在有种侵犯感。
不能接受合法丈夫的觊觎,反倒愿意和别的男人拍亲密照,真是又当又立。
婚后我同意分房,妄想用真心感化,期盼能治愈好身心受创的她。
如今恍然大悟,严燃便是她的心药。
我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平静开口:
“可是,我已经答应儿子会参加升学典礼,要是没去的话......”
她瞥了眼我头顶的稀秃,神情烦躁,直接打断未说完的话。
“学校人多口杂,你也不想孩子没面子吧?”
“儿子考上重点,父母要上台致辞,别让他为你蒙羞。”
沉默许久,我不露痕迹将指甲陷入掌心。
那年,我冲进火场救下焚火自尽的丁微,她毫发无损,只是吸过多浓烟晕厥。
我抱着她逃离,却被突如其来的火团烧伤头顶发囊,留下丑陋疤痕。
也许是这样,她从不想对外公布我的身份。
儿子的典礼,想方设法阻挠我参加。
或许是担心我让他们丢脸,亦或许是想严燃获得应有的荣誉。
丁微走过来,手放在自己微凸的小腹上。
“别难过,儿子懂羞耻是好事,证明他长大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孩子,我们可以去试管生一个。”
“反正你没有工作,养育孩子也算是门投资。”
她宁愿试管,也不愿意和我同房。
在鸡娃方面,我确实有自己独特的方式,儿子就是自己最骄傲的作品。
他从一个多动症儿童,逐渐变成天才学霸,考上全市第一。
外人以为的天赋,其实都是我呕心沥血,熬白无数根头发换取而来。
对丁微而言,自己辛苦十个月,就能换个优秀的后代,多划算的事。
虽然我清楚她的意图,但没想到这么直白,连虚情假意都不愿意。
有那么片刻,我甚至憧憬,如果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她就不会轻易离开我。
看在我是孩子生父的面上,会有些许不舍动摇。
见我犹豫,丁微勾了勾唇角,露出讥讽的笑容。
“这社会颜值很重要,你还是少抛头露面。”
“除了带娃,实在想不出你能做什么。”
因为烧伤后遗症,我失去消防员的工作,成为她口中的丑八怪。
加上与社会脱节十年的人,早就失去适应职场能力。
我无非是个育儿机器,不应该有过多的奢求。
半分钟后,我努力保持镇定的样子回答:
“好,到时候再说。”
“现在我下楼买点菜,顺便去接孩子放学。”
转身拿起车钥匙,关上门刹那,只见丁微看着手机屏幕,满脸柔情蜜意。
打开她车里的储物盒后,我正准备将一支小巧录音笔藏进去。
没想到,印入眼帘是张白色的B超单。
“宫内早孕,胚胎约5周大小。”
字字如锥刺,无情扎入心房,我笑得苦涩不已。
以为她真心想和我有个孩子,兜兜转转又一个谎言。
算盘珠子打得真够响亮。
只要我把这两棵树栽培好,她就能和白月光在树荫下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