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你这力气真不像是一个柔弱书生。”
谢云熙倒在塌上轻挑眉梢,黑发铺了满枕,与雪肌相映,更衬得那带着几分餍足后勾起的唇角满是无谓。
男人清冷的眼底被欲望浸染,略微急促的粗喘伴随着势不可挡的攻势,,毫不客气地朝她那鲜嫩多汁的红唇啃咬下去。
谢云熙在他清冷的神色下到达极乐顶端,她轻笑声音也破碎起来。
“抽屉里有我为你准备的银票,足够你一生所需了。”
何清低眸看她:“什么意思?”
身体仍旧处在云端,谢云熙眼里泛出丝丝难耐的泪光,素手眷恋地从他眉骨抚摸往下,声音含笑而无情。
“从今往后,好好准备科举,将来做个高官,娶妻生子,今日之后,我们便断了吧。”
何清一双漆黑的眸里暗潮涌动,,一把掐住她的下颚:“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你舍得将我抛下?”
语气不善,但掐住她下颚的手仍舍不得用力。
谢云熙直直望着他,看到那张向来清冷的面孔浮现愠色,竟也有些失了神。
平心而论,何清是个绝佳的情郎,单单论这皮相,她便没在这上京城见过将他比下的。
棱角分明面目清秀,长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眸素来只有做情事时才会染上些欲色。
可惜,她早已成婚,嫁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宋言知。
秦王之女配一个落魄将军府的少公子,算是低嫁。可他们自幼一块长大,宋言知又许诺自己,此生唯她一人,不负卿心。
她自认这是一桩极好的婚事,毫不犹豫地嫁了。
没成想成婚当日,婚仪还未结束,宋言知穿着婚服便急匆匆领兵打仗去了。
她本以为宋言知是心系天下安危,可三年前的一夜,偶然间偷听到婆母宋孟氏和小姑子的谈话,她才知晓。
宋言知哪是为了天下安危,而是为了去边关见他心心念念他真正的心爱之人。
她当时震惊不已,强装镇定安排好一切后亲赴边关,没想到竟真看到他与一女子浓情蜜意的情景,而那女子,竟是她的堂姐,当今圣上送往羌国的和亲公主谢凝雪!
多日来的冷静彻底分崩离析,她一气之下去了京中酒肆,喝得烂醉后抓了个好皮相的书生,质问他愿不愿意与自己欢好。
后续一切便显得如此顺理成章,她舍不得他的好皮囊,为了方便厮混,她大手一挥,在京中摇鼓巷高价购置一所宅子,金屋藏他。
明面上,她仍旧是将军府端方有礼的当家主母,可背地里,她与何清日夜缠绵,荒唐不休。
“这些年,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何清眼底晦暗不明,让人摸不透情绪,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修长的手指也已经顺着她的腿根摸了上去。
相处三年,他最懂如何撩拨她。
感受到身体涌动的情态,谢云熙无奈忍下与他共赴情海沉沦的冲动,冷静地推开,站起身道:“不重要了,何清,咱们好聚好散吧。”
再不散,让人知道她堂堂郡主在外面养了个面首,她爹娘的面子里子都得被她丢完。
谢云熙毫不犹豫踏出这所温暖的宅子。
却没看见,她离开后,一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跪在房内。
“王爷,该回府了。”
……
谢云熙回到将军府,日头已经打到中间。
八仙桌前,丈夫宋言知温柔满面地将一支荷花递给身旁的女子,声音温柔。
“你想要的荷花,我刚刚摘来。”
谢凝雪也朝他笑了一下,一张雪白柔和的俏脸微红,二人之间流动的氛围温暖又暧昧,光是对视一眼,便仿佛情意绵绵。
谢云熙没想到他竟然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这般大张旗鼓地把人给带回来了,一点也不顾忌她秦王府的脸面!
谢云熙面色微沉,故意走路重了些,毫不客气坐在他们对面。
二人这才看过来。
宋言知愣了一下,笑道:“回来了云熙,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必了。”
谢云熙直接打断他,端坐原地,脸上带了些似笑非笑:“没人比我更认识她了,你说对吧?堂姐。”
谢凝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也微微弯起,道:“好久不见,堂妹。”
看着她眼底微不可见的挑衅,谢云熙保持笑容。
她们二人素来不对付,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堂姐确实好本事,都已前往羌国和亲,却还能勾搭上她的丈夫,回归故国。
宋言知却以为她们真是感情深厚,松了口气笑道:“你们姐妹二人向来情深,也好,我正好与你商量件事,我要娶凝雪过门,做我的妻子。”
“妻子?”谢云熙立刻抓住重点。
宋言知脸上划过一丝愧疚,但很快,愧疚转为理所应当,他道:“凝雪贵为公主,总不能让她做小,云熙,此次只好委屈你降妾了,你们在府中仍做姐妹,我也定会好好待你。”
屈尊降妾?
仍做姐妹?
这些字谢云熙都认识,可此时连在一处,荒谬得她都忍不住哈地一下笑出声。
当初宋言知娶她之时在她父亲面前立的誓言还历历在目,唯她一人,不负卿心。
可一转眼,就变成了屈尊做妾?
谢云熙“啪”一下,摔了手边的茶盏。
宋言知脸色一下就变了,布满阴云道:“云熙,你懂事一点。”
谢云熙脊背笔直,讥诮自上扬的唇角毫不客气地展露出来:“一个和亲羌国的公主,也不知用了什么腌臜手段今日才能爬回故国。”
谢凝雪脸色微白,指尖也颤了一下。
谢云熙直直看向宋言知,漆黑的眼底带着逼人的冷光,居高临下仿佛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当初你府中落魄,是你,向父亲磕头立誓、苦苦求娶,八抬大轿娶回的正妻。”
“我父亲贵为秦王,我乃圣上亲封的清惠郡主,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屈尊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