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救过他,明明有恩于他,那些天里,她又何曾得罪过他?
她不奢求他记得恩情相帮于她,只盼他不要借此机会欺辱她。
姬倾婉声音沙哑:“如果殿下还记得故旧之情......那请殿下......放过我。”
墨珏在她脸颊落下一记落羽般的轻吻。
“我分明什么都不曾对你做,你口口声声放过你。”
“倘若我真的对你做了什么,你当如何?”
姬倾婉无言。
她很清楚墨珏在狼族的地位。
大概只要是他想要的,哪怕本是狼皇的东西,他也可以要过来。
什么都是,自然也包括她这个不值钱的玩物。
“姬倾婉,我很好奇——”墨珏扣住她的手指,将她拥住,嘴里问,“你为什么没有来求我?”
“也许我比皇叔更好说话呢。”
他话说得语气异常缓慢。
姬倾婉眼眸呆滞,腿脚酸软,完全动弹不得。
听着好似给了她一条可走的明路,但姬倾婉听得出来,这是一句威胁。
许久后,墨珏才松开了她,神情里似带着几分依依不舍。
他朝外喊道:“来人!”
殿门被推开,从外走进两位宫娥。
“将人带回南阁楼。还有——”
“告诉宫里的人,以后谁要是再多管闲事带着她来叨扰皇叔,我便将人丢去冰渊喂蛇。”
“诺。”
不难听出,这仍是威胁之语。
姬倾婉彻夜未眠。
听说狼皇已经传召各方兵将回京复职,东陵国危在旦夕。
姬倾婉这几日身体状况愈渐不佳,头疾反复发作。兄长告诉她,她来了狼族,担着的是东陵子民的存亡,还有她妹妹姬霜月的死活。
哪怕她自私自利,抛开自己作为东陵国公主的责任和大爱,不去顾惜国家和子民。可妹妹......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割舍的。
眼下......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她只能去求墨珏。
他可以左右狼皇的任何决定,只要他答应......事情就能成。而他也给了她告诫和威胁,她必须去求他。
姬倾婉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宫娥端来热粥,也觉乏味,只大致喝了几口。戌时,她让阿离带她去了墨珏在皇宫所居的倾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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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珏今日一整天都在书房作画。
天色逐渐晦暗下来,他慢慢没了白日的耐心,手上的书本越看越乏味。
殿中十分安静,他往窗外随意瞄了一眼,似乎在等着什么。
戌时三刻,身边的亲卫夜瀛进来,悄声说道:“殿下,倾婉姑娘求见。”
墨珏手微微一抖,嘴角却无意识地漾起了一丝笑意,音线难得的温和:“带她进来。”
夜瀛颔首。
他将姬倾婉带进来后,很知趣地退出去掩上了门。
求见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反而十分顺意,姬倾婉前脚刚到,后脚就有人领着她进来,可面对墨珏,她不知心中是喜是悲。
此刻他端坐在桌案前,低头看着书本。
姬倾婉定了定神,长吁口气后,屈膝往地上一跪:“殿下,念及过往情分,倾婉求您相帮。”
她端的是一副软弱娇怯的模样,任人看着忍不住心生怜惜。
墨珏放下手中书本,朝她微微招手,轻声说:“过来。”
姬倾婉迟疑半晌,才慢慢挪步过去。
“求我什么?”
他看着她问。
“东陵国之事,陛下是否心意已定......”
“是。”
“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你说呢?”
墨珏含笑看她:“只要我开口,皇叔立马便可以收回旨意,东陵国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战乱。”
姬倾婉缓缓抬首,手和声音都在颤抖:“殿下......愿意相帮吗?”
墨珏低笑:“我帮你,你拿什么报答我?”
姬倾婉僵着没有出声。
“拿什么报答我,嗯?”
她到了这里,又有什么能拿来与他交换的,他话是何意,一听就能明白。
姬倾婉指尖用力掐着掌心,咬唇:“殿下......想要什么?”
墨珏轻抚了下她的面庞:“你能给我什么?”
是因为那时她拒绝了他的心意......他才如此么?
那他,只是一时兴起吗?
姬倾婉颤声问:“殿下只要这一晚吗?”
墨珏手揽住她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打量半晌,说:“是,今夜而已。”
他看她时的目光沾着狠厉,染着欲念,只是对于猎物的玩味,令她心悸,令她恐惧。
究竟是给了她一条路.....还是不会见尽头的折辱?
墨珏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神情添上稍许怒意。
“我不喜欢勉强,你走吧。”
言罢,他合了桌上的书本,朝着门外走去。
姬倾婉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裂,在他推开房门之际,跑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一晚,一晚而已。
他说不会再有战乱,既然说了,便不会反悔吧?
他允她所求,她让他得到想要的,做完这个交易就好。
“我答应殿下的要求。”
“松开。”
“殿下......只要你肯向陛下开口,我什么都愿意。”
她已泣不成声。
墨珏拨开她的手,微微转身,贴面轻问:“我给你机会选择了。”
“我没有强迫你吧?”
姬倾婉摇头。
他笑了:“我让人你带你去沐浴。”
姬倾婉垂首,嗓音轻哑:“但凭殿下吩咐。”
这样软糯乖顺,委实撩人。
墨珏推开房门朝外喊道:“来人。”
两位宫娥匆忙走了进来。
他吩咐道:“带倾婉姑娘去偏殿沐浴更衣。”
姬倾婉身子麻木无觉,被宫娥领着去了去至偏殿。
宫娥小心翼翼地解了她的衣服,慢慢褪去。
浴桶中洒下的花瓣味道甚浓,清香扑鼻。
水汽氤氲,灼热、烫人,姬倾婉抬手覆上额头,分不清是汗还是水雾。
宫娥散了她的发髻,细心梳理着长发,再往水中添了些花瓣,徐缓开口说:“这是殿下最喜欢的花香。”
姬倾婉微阖上眼,泪水刹那间簌簌淌下。
墨珏会如何折磨她呢?
他究竟是为情、还是为怨......
大概是新鲜吧。
对他而言,她只是......在床榻上侍奉的玩物。
宫娥为她换上了一件单薄衣裙,长发未系,继而扶着她去了寝殿。
到时墨珏恰好回来。
姬倾婉站直了身子,在他顿步后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殿下。”
墨珏解了外衣,随手丢下。
宫娥皆退出了寝殿,将门关上。
姬倾婉艰难地喘着气息,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做何。
墨珏踱步走近,视线越过她看了眼里边的寝榻。
姬倾婉抿紧唇,领会到他的意思,转过身子往那里面走去。
她走至榻前,背对墨珏,颤着手低头去解自己的衣服。
然而手沁上了厚厚的一层汗,抖得不成样子。
来这里之前,王兄也找了人教她规矩,告诉她要如何取悦男人。她并不懂得,对于这种事,她做不到一点就透。
她想过自己面对狼皇时会是什么表现,但没有料到自己此刻要侍奉的人......竟会是墨珏。
初见他是何时?
她记不清了。
大概是半年前吧,大概是在渝州城,她去祭奠外祖父的时候。可对墨珏来说,他们的初见是她在东陵王城救他那天。
姬倾婉思绪漂浮一瞬,解衣的动作不由得顿住。
墨珏覆了殿中两盏最明亮的烛火,走近从后揽住她,一道道吻落至脸庞。
他握住她的手指,从容地扯开了衣带。
单薄的衣衫滑落,墨珏抱她更紧,在她脖颈细细啃咬。
姬倾婉顿觉呼吸都无比艰难,心里像是在由无数只蜜蜂在蛰,却无法挣扎。
墨珏空出手脱下自己的里衣,在她发间一嗅,低低说了声:“幸好。”
姬倾婉没能明白他这句是何意,也不敢问。
“殿下......”
她一时身子僵硬,不知要如何回应他。
墨珏扳过她的脑袋,吻上了她的唇。
姬倾婉脑子晕眩,迷糊着神志被他抱上了榻。
她眼睛望着床榻上方,面无神情,心中压抑着无尽绝望。
“我已经和皇叔说了,他也答应了。”
墨珏动作突然顿住,充满情欲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姬倾婉费力的扯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轻声说:“多谢殿下。”
墨珏轻轻扣住她的手指,低声问:“你在发抖,很害怕吗?”
姬倾婉艰难摇头:“不......怕。”
墨珏在她指尖落下一吻,“我说过,我不喜欢勉强,你若不愿,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南阁楼。”
姬倾婉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手攀上他的肩背,万分生涩地抬了抬身子,带着一丝恳求的语气说:“殿下能不能......缓些来?”
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刺激得墨珏彻底泯灭了仅存的一丝理智。
狼族狠戾,行事如此,在床笫之事更是如此。没有温柔,没有爱意,只有欲念,只有野性。
长夜漫漫,墨珏毫不知倦,难以抑制的疯狂,任由自己尽了心。
姬倾婉还是头一回经历此事,自是受不住他这样的索取,昏厥了过去。
墨珏命人备好热水,抱着她下榻,亲自为她清理了身子。
姬倾婉彻底清醒时,已经再度躺在了寝榻上。
墨珏将她压在身下捧着她的脸深吻,过后问:“如果不是我开了口,你是不是不打算求到我这儿?”
姬倾婉不敢言声。
他看出她是不情愿的。
但她仍旧装着有兴致,竭力去迎合他的动作,细碎软糯的声音一直磨着他的心。
墨珏吻过她的眉眼,“若我觉得不够,你当如何?”
姬倾婉此刻身心皆陷深渊,无助地发出字音:“殿下......还想要我如何?”
“一夜不够。”
姬倾婉震惊骇无比:“殿下说只要这一夜的......”
他说:“我后悔了。”
姬倾婉双手抵住他的肩,阻止他再次侵占的动作,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又带着哭腔:“那殿下想要我怎么样......”
墨珏闭眼含住她的唇,贴近她耳边,语调极其温和,似在轻哄着她:“一辈子,可好?”
他的一辈子那样长,而她不过寥寥数十年。
姬倾婉垂下眼睑,艰难启唇:“倾婉是进献给陛下的人,将来是要侍奉陛下的。”
她其实并不懂这里的规矩,也不知道狼皇知晓今夜的事后会对她如何,但她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墨珏掐住她的下颌:“我说过,只要我开口,皇叔会把你赐给我,再者——”
他顿了顿,“在狼族,一女侍二夫是平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