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要出去一趟,后日才能回来。你在家里好好照看姨娘和妹妹,不管谁来都不许开门。”她把饭菜摆好,小声叮嘱道。
小妹怔住了,不一会儿眼泪就涌了出来:“姐姐不要我们了吗?”
“我去贵人家里做点绣活,活很赶,得忙上两个通宵。”她轻声哄道。
“姐姐你可不要丢下我们。”小妹抱紧她的腿,哭得一抽一抽,伤心极了。
“不丢下。”沈念栀轻轻搂着小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沈姑娘,该出发了。”院外响起了婆子的声音。
那小通房的家人就在屋外等着,敲门催了她好几回。
门外停着一顶小轿,她一出来,婆子就蒙上她的眼睛,扶她坐上轿子。蒙她眼睛,是不想让她知道去了谁家里,免得以后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坐在轿子里,想到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悲从中来。
兜来转去,她竟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心脏被堵得生痛,想哭,又怕眼睛肿了,误了明日的事。就这么一路摁着心口,忍着憋屈,被抬进了一栋气派的大宅子里。
轿子是从后门进的,里面有两个婆子接应。下了轿子,二人牵着她就走。
“记住,你叫玉娘。万事顺着爷,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沈念栀脑子里嗡嗡地响,一身热血全涌了上来。
不是说好明晚吗,怎么今晚就来了。她什么都不会,等下该怎么做啊?
“进去吧。”到了厢房门口,婆子取下蒙眼布,把推进了屋子。
房间很大,一张华贵的紫檀榻放在房间正中,上面垂着淡青色的帐幔,帐中隐隐躺着一个身影。
这便是她今晚要服侍的贵人吧?
怎么办,她慌得不行,紧张得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水。”帐中的人翻了个身,哑声唤道。
沈念栀看向桌子,上面摆着上好的汝窑白瓷茶具。她抖着手,倒了碗茶,忍着害怕捧到了榻前。
男人的手从帐子里伸出来,骨节分明的长指勾了勾。
沈念栀赶紧把茶碗放到他手里。
“混帐。”男人顿时发怒了,握紧茶碗,翻身坐起。
沈念栀吓得动都不敢动,眼睁睁看着他掀开帐幔朝她看来。
这是一张白皙清俊的脸,她再熟悉不过了……
怎么会是他!
萧濯!
大周国权势倾天的九王爷,太上皇一手**抚养长大的皇孙,当今皇帝最器重的皇子。
她爹的案子就是他一锤定音,定了个流放之罪。
满京中没有人不怕他,他若哼一声,那半个京中的官员都得跪下。再哼一声,另一半也得小心地过来问他,是否哪里得罪了他。
沈念栀整个人都吓木了。
“跪下。”萧濯乌沉的眸子里泛着不正常的猩红,语气如刀子般冷硬。
沈念栀慌忙垂下眸子,跪到了他面前。
“嬷嬷没教过你,本王不饮冷茶。”萧濯把茶碗重重地放到榻沿上,冷声质问。
沈念栀摇了摇头,又赶紧点头。嬷嬷肯定是教了玉娘的,但她刚进门,所以并不知道这规矩。
“害怕,忘了……”她细声解释道。
高大的身子朝她倾来,一道黑影顷刻间把娇小的她笼了个结实。
她的下巴被他捏住,迫不得已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鼻尖处,飘来了他身上的酒气。他饮酒了,难怪眼睛这么红。
“你不是这府里的人,你是谁?”他清冷地问道。
“奴婢是玉娘。是贵人前几日买回来的……”沈念栀慌乱地回道。
萧濯眉头皱紧,盯着沈念栀看着。
上月他在京外巡视,不料中了月殒之毒,需要一女子解毒,七日一次,三次之后便可解毒。可他没有姬妾,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中毒之事。祁容临为了给他解毒,花三百两给他买了个民间的小女子,让她做个通房。以后也不会带回王府,只放在这别院里养着。